“医生还说,每次换药的时间最好是在晚上,因为睡眠时间有利于伤口修复。”
最后一个字轻飘飘地,还带上了点绵长的尾音,不过他是什么意思,安凝玖立马就听了出来。
那岂不是她晚上的时间都要跟他待在一起?
安凝玖的耳根有点发红。
“你可以吗?”
司南谨戏谑的开口,故意促狭地看向她。
“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换药,我劝你最好不要小看我”安凝玖心一横,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嗯,那就好。”
司南谨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漫不经心地补问了一句“白逸泽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学长学妹的关系。”
安凝玖眼眸微动,知道司南谨必定又是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虽然安凝玖对此也很无语,她觉得自己解释的已经够清楚了,不过司南谨既然又问了,安凝玖还是决定趁这个机会完整地跟他解释一遍
“我那天是在回去的路上恰好碰到白学长,所以就一起跟他吃了个饭,我不知道他跟白飘飘是兄妹关系,我唯一觉得有错的地方就是骗你我在剧组,其他的你要实在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安凝玖深呼吸了一口气,当着司南谨的面,跟他正儿八经地解释这个,她怎么就觉得哪哪都很奇怪呢?
“我信。”
司南谨淡淡开口,俊眉上挑。
安凝玖“……”
敢情是跟她闹着玩呢?所以既然他愿意沟通愿意相信她说的话,那天他莫名跟她发脾气又是为了啥?
“我只是讨厌被欺骗,”司南谨语调清冷“所以不要再有下次了。”
安凝玖若有所思,才要点头,就听到司南谨问她“你就不好奇我跟白飘飘之间的关系?”
“哈?”安凝玖欲言又止“这有什么好奇的,白飘飘不就是你的前女友么?”
“严格来说,她连我的前女友都算不上,”司南谨语调淡漠,表情却莫名透着几分认真“她不过是爷爷给我安排的结婚对象而已,我对她没有感情。”
在安凝玖没出现之前,司南谨对于爱情没什么渴望,也不期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许他会跟白飘飘平淡如水地走进婚姻殿堂。
可遇到安凝玖之后,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被点燃,时至今日,他竟然感到庆幸,庆幸白飘飘主动提出了解除婚约,省去了他很多麻烦事。
“所以,你不要误会。”
司南谨定定地看着她,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安凝玖接触到他的眼眸,仿佛被电了一下,连心尖都跟着变得滚烫。
她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睛,轻笑一声“这些是司总的私事,其实没必要跟我解释的。”
司南谨凝视着她,目光灼灼“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
安凝玖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突然跑过来的许特助给打断了。
“司总,老爷听说你受伤了,着急的不得了,现在正在赶来看您的路上呢!”
司南谨蹙了下眉,表情冷凝了几分“谁把我受伤的事告诉爷爷的?”
许特助一脸沉吟“您受伤的事今天闹得很大,当然,也有二爷在里面煽风点火的缘故。”
司南谨脸色冷沉,绯薄的唇抿地更紧了。
“那要不然我先走好了?”安凝玖咳嗽一声道,司家老爷子来看司南谨,她一个外人在这儿着实有些尴尬。
“作为我的未婚妻,我应该让你跟爷爷正式见一面,”司南谨缓缓开口“不过今天不是合适的时机。”
外面关于他受伤的消息不知道被疯传成什么样子,尤其还是通过司玄青加工过的版本,传到老爷子那里的会是什么样的不得而知。
如果留安凝玖在这里,如果处理不当,她很有可能会被正在气头上的老爷子迁怒。
沉吟片刻,司南谨对许特助道“你先送她回去。”
“是,司总。”许特助颔首,点头。
安凝玖跟在许特助的身后往外走,经过司南谨身边的时候,她察觉到男人的视线,思索了好久,她想说出口的话都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别扭地对他说了一句“那你好好照顾你自己。”
“嗯。”
男人眉眼弯了起来,清冷的眸色都缓和几分,显然这句话对他十分受用。
安凝玖脸颊有些发烫,没再看他,连忙跟着许特助走了。
许特助走后没多久,司家老爷子司业川就在一群保镖的护拥下拄着拐杖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那个女人呢?不是说她现在就跟你待在一起么?”
司业川怒气冲冲,一进病房就四处环伺了一圈,厉声道“让她给我出来”
“什么女人?”
司南谨靠在病床上,放下手机,抬眸“二叔又跟您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你伤成这个样子,也是你二叔添油加醋造成的?”司业川把拐杖拄地砰砰响“之前你跟那个女人纠缠不清,我当你只是逢场作戏所以没管你,不过这次你居然为了救她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顿了一下,司业川的声音变得更加凌厉“阿谨,你可别忘了你是司氏如今唯一的继承人,为了一个娱乐圈交际花,有必要么?”
“她不是娱乐圈交际花,”闻言,司南谨的脸色瞬间也冷冽起来“她是我的未婚妻,希望爷爷以后对她尊重一点。”
司业川怒极反笑“看来这次你还是动真格的了?”
“大概是吧。”
司南谨勾了下唇角,承认的态度却很坦然。
如果说他之前不明白,或者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在今天看到安凝玖有危险的那一瞬间都认清了。
在那一刻,他竟然把安凝玖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那瓶硫酸真的泼到安凝玖身上时,他会怎么样。
直到他把她护在怀里,没有让她受伤。
那一刻,他连身上的痛都感受不到,心头唯一的感觉只有庆幸,庆幸她没有受伤,庆幸他护住了她。
也是那一刻,司南谨清楚地知道,他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