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江弋闹的那出动静后，直到大巴出发到达竞赛场地，也没人再找林书歌的麻烦。

方琪是这次竞赛的带队老师，并且是主动请缨过来的。

她不放心林书歌，虽然原因听起来有点荒谬，但她确实被她月考满分的数学成绩，搅得有几分心神不宁。

毕竟，林书歌是唯一知道她跟校长暧昧关系的人，她必须将林书歌赶出九中，永绝后患！

大巴抵达考场后，方琪就开始对着名册，核实参赛的学生。

林书歌是最后一个，神色懒懒淡淡，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林书歌，要是不行，就趁早退出比赛！”

方琪声音压的很低，不想被别的学生听到。

林书歌刚下车，还不太适应车外的太阳光线，眯了眯黑眸转向方琪，眼神深沉冷淡如海。

“方老师在怕什么？”

淡冷的语调，一如她淡冷的模样。

方琪心虚的回了句嘴，“我怕什么，我怕你丢九中的脸！”

话落，恼羞成怒的，踩着高跟鞋就“哒哒”走远了。

参加竞赛的学生，排队验证信息进入考场。

凑巧，林书歌跟林安然在一个考场。

距考试还有四十分钟，参赛学生们争分夺秒，拿着冲刺题卷反复记忆理解。

唯恐漏看一个公式，就被人抢去一个排名。

只有林书歌像个异类，双手闲适的搭在横栏上，面向着远方，闭目养神。

林安然在远处打量她片刻，完全看不懂林书歌的意图。

学渣林书歌，为什么突然逆袭月考，还参加竞赛，她不是答应过自己……

想不通，林安然决定去探探林书歌的口风。

“姐，你怎么会突然参加竞赛？”

带着质问且不友善的询问，在林书歌耳畔响起。

她睁开眼，就看到收起乖巧笑容，带着些许戾气的林安然。

林书歌心中冷笑了声，这朵虚伪的小白花，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她也不再客气，开口薄唇轻启，“关你屁事！”

很拽的语调，拽到刺人，林安然的脸色“刷”地一下就黑了。

她咬了咬下唇，却不敢当众发作，压着嗓子低声道：“姐，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你就不怕我告诉妈你根本就不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书歌散漫的音调打断。

“请便。”

十足的不屑，压根不像之前，只能被逼的毫无招架之力的林书歌。

林安然瞪大了眼，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的林书歌一样。

直到开考铃声响，她被监考老师催促，才震惊未定的走进了教室。

考试时间三个小时。

林书歌提前一个小时交卷时，收获了不少人羡慕又钦佩的目光。

那时，林安然还有三个大题没解出来。

等到考试结束铃响，林安然交卷子时，装无意把讲台上叠放的试卷撞倒。

“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边俯身去收拾试卷，边趁老师不注意，快速翻阅已交试卷。

当找到林书歌的试卷看去时，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蜕化成了苍白。

她都有一道大题空着没写，林书歌竟然全做完了！

就用了两个小时，就做完了她三个小时都不够的竞赛卷。

林安然忙压住心间翻腾的情绪，将收好的试卷重新摆回讲台，大步走了出去。

到了九中集合地点后。

不少人已经开始兴致勃勃的对起答案。

有人见林安然走来，忙开口问，“安然，你倒数第二题答案是什么？”

她还没回答，就听到林书歌的学霸同桌，也在跟她对答案，说的，恰好也是倒数第二题。

“无解。”

林书歌清淡的嗓音出口时，周围人忍不住发出嗤笑声。

是无解，还是不会解。

全国高中数学竞赛举办了那么多年，就从来没出过一道无解的题。

这在题库中的概率完全为0，就连辅导他们的华夏大学数学系教授，也说出卷组绝不会出无解的题。

林书歌的答案，被很多人忽视，大家比较关心的，还是年级学霸林安然的答案。

“我的答案是根号一。”

不同于林书歌答案遭到的冷遇，林安然的答案，却俨然被奉为了正确答案。

有人忍不住唏嘘叹息，“啊，那我这题岂不是错了。”

只有不远处，背靠着大树，拉低帽檐的江弋，无声说了四个字，“一群白痴。”

一天后，竞赛复试名单公布。

九中进入复赛的，参赛的十八人中，只有六人。

其中江弋跟林安然是众望所归，剩余三人，也是当之无愧的数学学霸。

唯独一个名额意外，那就是林书歌。

“不会吧，判错卷了吧，怎么会是林书歌？！”

“能不能申请复查分数？”

“我天，我连林书歌这个学渣都考不过，我可以去死了！”

……

所有人都意外，只有江弋，在初试结束当天，听到林书歌漫不经心的“无解”题时，就知道她能进复试。

原因？

因为竞赛倒数第二题，是整张脑残试卷中，勉强算有水准的一道题。

*

复试名单公布后，进入复试的人继续留下参赛，被淘汰的人，则由大巴车送回九中照常上课。

学校给通过复试的人，订了考场周围的酒店。

晚饭结束休息后，林安然就找上了林书歌。

“姐，恭喜进入复试。”

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有事吗？”

林书歌挑眉问她，不冷不淡。

林安然浅笑嫣然，“姐，你退出明天的复赛好不好？”

林书歌轻声一哂，“理由？”

“因为你答应过我，要一直当学渣，学渣怎么能参加数学竞赛呢？”

林安然的表情，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但说出口的话，却无比的阴森可怖。

林书歌唇角微勾着回了她两个字，“做梦！”

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吃了闭门羹的林安然，气的鼻子都歪了。

冷笑着回到房间，砸了一通东西后，才拿起手机，拨响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你不是一直想要整林书歌，现在，机会来了。”

通完电话后，林安然才一脸阴霾的挂上了电话。

林书歌，我看你明天还能不能继续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