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两种之中的任何一种，你都能治？”北冥勰问，如果有方可解的话，秦川之行，说不定会对白予安大有脾益。

“如果是这两种的话，完全没有问题。”白予安点头，像他们这样的医修，本就是钻研的越多对他们往后的修为增长也就越有助益，所以，这些年来，但凡他所听过看过的所有病症早就被他给全部吃透了。

北冥勰的眼瞬间就亮了起来，给白大腿点了一个赞，顺便拍了一记马屁：“我就知道你是所有医修里面最出色的那个，果真厉害。”

白予安赧然，低低道了一声：“这是应该的。”

赤霄撇嘴。

衍生轻咳。

“那被传染的人都是个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北冥勰问衍生。

“到了秦川境内我才会知道。”衍生摇头，解释道：“我的感知范围是一方。”对上北冥勰一脸‘你再说一遍’的小眼神儿，赶紧又补了一句：“就跟你们人间的土地差不多。”

这次北冥勰就听懂了，老话有这么一句：一方土地一方神。而在人间，为了方便管理，人们就会把各个地方划分开来，而这所划分的区域范围就被称之为一方，人有一方人，神自然也有一方神——也就是所谓的土地神。

“一方之内，什么都能感知到？”北冥勰双眼晶亮，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以后不管到了哪里，他们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了，简直就是一个出行游历必备吉祥物啊！

“咳咳，也不完全是。”顶着北冥勰期待的小眼神儿，他到底是不敢撒谎，谁知道这小祖宗在下一刻会要求他去干些什么，衍生只得硬着头皮道：“有上古封禁的地方不可，有大能者所布下的结界或者阵法的地方不可，有特殊存在的地方不可，有污秽之物存在的地方不可······”

越往下听，北冥勰的脸色也就越黑，就这？还敢自诩土地？

连忙打断还在往下说着的衍生，幽幽道：“那你直接告诉我，你都能感知到些什么？”

衍生瞬间就闭嘴了，他一点儿都不想说。

“我们赶着去秦川，你快点儿。”北冥勰挑眉，左手缓缓抚上右手手腕上的吾灵。

灵光点点，划过北冥勰皓白的手腕，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莹白盈润。衍生却是不自觉的浑身一抖，咽了一口口水，一点一点的往白予安身后挪了挪，这才讷讷道：“我能感知各家各户即将发生的大事，能感知所在的一方土地什么时候会发生旱灾，雨灾，能感知所发生的疫症是些什么疫症，能感知哪些人将要倒大霉，能感知······。”

衍生越说声音就越小，到了最后，三个人几乎脑袋碰着脑袋的挤在了一处，只是这一次，不约而同的，三个人的脸都黑了。

“你老实交代，你其实是个扫把星吗？”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一鞭子送他离开的冲动，北冥勰咬牙。

当初摔死，他也只道是他自己运气不济，可现在，他就全都明白了。两个衰神凑在一处，运气能好那就见了鬼了。

“可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的，想想这么多年，是不是什么糟心的事儿都没发生过？”赶在北冥勰的鞭子挥过来之前，衍生赶紧起了一个天地之誓：“我衍生对天起誓，今日我所言但有半分虚假，来日必定灰飞烟灭，不存于世！”

紫色灵光闪过，没入老头儿的灵台一闪而逝，天地之誓瞬间生成。

天地之誓，说起就起，这次不仅是北冥勰，就连白予安和赤霄也都骇了一跳。

“他可能就是感知范围有些奇怪，并不是什么扫把星，你看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看着衍生一副可怜相，白予安小声求情道。

“毕竟接下来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又是你的剑灵，你还能打死他不成？”赤霄笑的幸灾乐祸，即便被北冥勰翻了好几个白眼，也是毫不在意。

北冥勰却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一次又一次，这老头儿总是在不断的刷新着他给他的认知：“那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怎么说？还有有名峰上的事情？”

“这是天道循环，与我何干？你不能什么事情都往我的头上扣啊！这个锅我不背！呜呜呜呜······”衍生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旁人污蔑他也就罢了，可北冥勰跟旁人能一样吗。

我去！

北冥勰捂眼，他不过就是委婉的想逼着他多说一点儿而已，就逼成这样了？

“我以为，你还是有话直接问的好，瞧把人家吓的，一个剑灵哭成这个样子，要是让别的剑灵看到了，丢不丢你的人？”赤霄笑的只打跌，坐在白予安的脚上揉肚子。

“你其实是想问他话？”白予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衍生，眼带同情。

“别哭了，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去了有名峰上偷偷抹掉九之迷途出口的人到底是谁？”首次委婉套话失败，北冥勰索性开场直奔主题。

“那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吗？我难道还会不告诉你吗？你为什么要往我的头上扣上那么大的一顶锅，我还又发了一个天地之誓，你当天地之誓是假的吗？”衍生哭的不能自已，控诉的小表情配着那一脸的鼻涕眼泪，北冥勰只觉得眼睛疼。

到底是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了，哭的又豪迈，虽然只是一个魂体，可那眼泪鼻涕却跟真人出镜毫无区别，要不是转身转的快，北冥勰觉得，他可能又要伤他一波了。

诚然，十几年来，这家伙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出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反而让他受益良多。如果真说衍生是个扫把星的话，想想他的上辈子，其实要比衍生更可怕。

终于等到某人消停下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似是掐着北冥勰的极限一般，衍生堪堪赶在北冥勰彻底不耐之前收了声。

“好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对不起，没有下一次了。”揉着突突直跳的脑门儿，北冥勰转过身来就道歉。

白予安和赤霄先是微微一讶，又恍然。

“再没有下一次了。”衍生抽抽鼻子，依旧委屈，只是那双哭的几乎眯在了一起的眼中，却是盛满了笑意。

“再没有下一次。”北冥勰点头，委婉套话什么的，太不适合他了。

“那我们接下来就先赶到秦川再说吧。”见气氛缓和下来，白予安上前一步，将北冥勰再次被抓歪的马尾正了正，转移了话题。

“嗯，那就走吧。”北冥勰点头。

呃······

“可能需要等一等，如果着急的话，我们还是坐着你的团扇去吧。”对于三人同时看向自己，衍生讷讷：“传送阵所消耗的灵力极大，每用一次，须得七日之后方能恢复，所以······。”

所以，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北冥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