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黄蓉安顿好之后,云涣独自一人又来到了那个村女的院子,她仍在整理着花草,似乎只有这一件事可做。
“你的那位朋友呢?”村女问云涣。
云涣道:“已经安置在白马寺了,还望姑娘指明去路。”
那村女自头至脚地向他打量一遍,并不答话,指着花圃中的一对粪桶,道:“你到那边粪池去装小半桶粪,到溪里加满清水,给我把这块花浇一浇。”
这几句话让云涣大出所料,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从未做过挑粪浇粪这种秽臭之事。可那那村女说了这几句话后,又俯身拔草,再也不看他一眼。
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这瘦弱的村女都做得,他又为什么做不得?更何况黄蓉已危在旦夕。
于是将马系在一株柳树,挑起粪桶,便往粪池去担粪。挑了一担粪水,回到院子里,用木瓢舀了一瓢,便要往花草下面浇去。
那村女忽然阻止道:“不成,粪水太浓了,一浇下去花都枯死啦。你倒回粪池去,只留一半,再去加半桶水,那便成了。”
云涣心想你怎么不早说,心里颇为埋怨,但是他有求于人,只好依言去粪池倒粪加水,再回来浇花。
村女道:“小心些,粪水不可碰到花瓣叶子。”
云涣点头称是。
只见那些花朵呈深蓝,形状奇特,每朵花都像是一只小鞋子,幽香淡淡,不知其名。他一瓢一瓢的小心浇了,直把两桶粪水尽数浇完。
村女点了点头,道:“嗯,再去挑了浇一担。”似乎对云涣颇为满意。
云涣却有着着急了,“我朋友中毒已深,不如等我从药王庄回来,再帮你浇花如何?”
村女道:“你还是在这儿浇花的好,我见你人不错,才要你挑粪呢。”
云涣闻言加快手脚,急急忙忙的又去挑了一担粪水,将地里的蓝花尽数浇了。
这时夕阳已落到山坳,金光反照,射在一大片蓝花之,辉煌灿烂,甚是华美。
“这些花当真好看。”云涣有感而发。
“你叫什么名字?”村女问道。
“云涣。”
“你若想去药王庄,还是往东北方向走的好。”村女笑了笑,又拔了两棵蓝花递给云涣,“你既喜欢,这两朵花便送给你了。”
“多谢姑娘。”云涣将那两朵花收进怀中,翻身了马。
云涣向东北方向行了六七里,忽见北首一座小山之,有个老者手持药锄,似在采药。
他见这人形貌俊雅,高高瘦瘦,是个书生模样,和之前萧中慧所说的其中一个药王的形象十分吻合,便下马走过去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问道:“请问前辈,到药王庄要怎么走?晚辈要拜见庄主,有事相求。”
那人对云涣一眼也不瞧,聚精会神的锄土掘草。云涣连问几声,那人始终毫不理会,竟似聋了一般。
云涣讨了个没趣,心道这人就算是药王,说破他身份恐怕反而会惹他不快,不如先找到药王庄,到时也不怕他不认。
这么想着又向东北方赶了过去,奔了十余里,却见前方一片湖水,已然没有了去路。
云涣心想是被那村女骗了,连忙向西飞驰,暮霭苍茫中,阵阵归鸦从头顶越过。
天色渐黑,云涣最终来到了一处荒地。
这里草木稀疏,越是前行,草木越少,到后来地更是光溜溜的一片,寸草不生,远远能望见一座房屋。
走到近处,只见屋子的模样极为古怪,像是一座巨大的的坟墓,无门无窗,黑黝黝的甚是阴森可怖。
离屋数丈,有一排矮矮的小树环屋而生,树叶像枫叶一般,殷红如血,在暮色之中,令人瞧着就不寒而栗。
云涣来到屋前,朗声说道:“晚辈云涣,有事求见药王前辈。”
过了半晌,屋中无半点动静,云涣又说了一遍,圆屋之中仍是毫无应声,好像无人居住一般。过了半晌,屋中竟无半点动静。
云涣无法,便动了用强的念头,软硬兼施,非要他解了黄蓉的毒不可。
但他环绕圆屋走了一圈,非但找不到门窗,连小孔和细缝也没发见,只在圆屋的周围找到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圆圈黝黑,右手的不远处横着一根铁制的拐杖,八成便是那假瞎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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