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何家屯子!”吴大力说。
崔鸣又问:“他会选择在啥时间作案?我是说一天当中,他会在啥时间作案?”
几个人又安静了片刻,石小磊说:“晚上!农村可不像城里,白天的时候指不定谁会到家里来串门呢。”
“家里?”崔鸣笑着问。
“对呀,他总不能在村子里随便找个地方就杀吧?”
“那有啥不可能?找块儿田地,杀完就地掩埋,还能做肥料!”
“说的杀人跟闹着玩似的,田里无遮挡,又不是一锤子下去就烟消云散了,不得挖坑埋呀,谁能保证这过程中就一定没人看见?”
“要是半夜杀的呢?”
“何立伟是腿脚不好使,脑子不会也废了吧?半夜三更跟他哥去田里,他哥是啥样人他不知道?就算谈分赃的事不能让外人听到,农村跟城里不一样,自家院子那么大,啥地方不能唠?非得趁着月黑风高的去田里?这不是自己找死嘛!”
崔鸣和郭华明边吃边听,李一凡依旧闷头吃。
“要我说,在哪行凶要看季节,要是冬天,我觉得不可能在田里行凶,为啥呢?就像于伟说的,大冷天的有事哪不能说?非得去田里?何立伟不会答应,再说,土都冻着,他挖坑掩埋实在是费劲,如果是其他季节,就不好说了。”
“按照张林死亡时间推算,这个何立伟应该在夏天,也就是张林死后没多久被他哥哥处理了,只要钱取到手,何立勇随时可以杀了何立伟,绝不会给何立伟机会把杀张林的事说出去!”
“甚至有可能在去省城领奖之前就把何立伟杀了,这要看当时的机会,何立勇可不会犹豫,所以不管是领奖之前还是领奖之后,只要有机会,何立勇都会尽快将何立伟杀了!”
“这还用你说,问题是在哪动的手!”
吴大力说完这句,几个人一起看向崔鸣。
崔鸣喝了一大口啤酒,说:
“你们不都分析出来了嘛,明天分两拨人,一拨去搜何立勇养父养母的家,一拨人去他们家的田里挖一挖,只是,我个人认为,多半是在他养父养母家行凶,而且是白天!”
“啥?他胆子也太大了了吧?就不怕被人看到?他养父养母也不会这么纵容他吧?”吴大力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没种过地?白天,庄稼人都在田里伺候庄稼呢,何立伟有个傻媳妇儿对不对?精神上傻,体格子绝对不差,白天也会跟着老两口在地里伺候庄稼,然后就剩下何立伟的孩子,大白天的又放暑假,只要不让他学习,农村有的是地方能玩!”
“所以,何立勇就像杀张琳一样,一锥子下去,然后挖坑埋了?”石小磊问。
“也许是埋了,也许跟张林一样,被水泥封在院子的角落里,因为,哎呀,不能说因为啥,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推断,他封了张林,至少那几天表现出来是成功的,没人发现张林已经死了,所以,何立勇也许会接着用这个方法。”
郭华明赞许的看了看崔鸣,说:
“是这个道理!在何立勇看来,养父养母的那个院子,迟早是他的,先封起来,等将来怎么处理都是他说了算。”
陈兵他们几个,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陈兵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那咋就不会是挖坑埋了呢?”
郭华明笑了笑说:
“我来解释,首先,农村的院子种菜,养鸡养鸭,养猪养狗对吧?还有的院子里有地窖,能留给何立勇挖坑的地方不大,我不知道这老两口养不养狗,如果养了狗,何立勇敢埋,狗就有可能刨,或者整天围着那块地转,当然用水泥封上,狗也会有反应,但是我相信以何志勇在家里的做派,他说这个地方不能动,没人敢动!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何立勇的逻辑,他对杀张林的过程很是满意,所以会条件反射的复制,他这一辈子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或许杀张林是他最有成就感的,潜意识里,他也会认为这么做最安全,因为是经过验证的。”
“那明天先去何家屯子,何立勇的养父养母家,看看院子里有没有水泥大墩子,有的话先凿了再说,也省的花力气去田里翻,这时候翻地,能活活累死。”吴大力大声说完,坐下开始从锅里捞肉。
“明天去,先要好好做老两口的工作,咱们手里没有搜查证,我相信老两口都是善良的人,要不然也不能收养这两个孩子,只是,唉!”
崔鸣没再往下说。
转天,崔鸣等在郭华明的办公室里,陈兵他们早早的开车直奔何家屯子。
“这一宿,不知道何志勇想的咋样了?”崔鸣等的心焦,干脆和郭华明聊起案情。
“不会有什么大改变,所有不好的感受,他在早年都经历过了,这一点吓唬,对他影响不大。”
“你今天打算接着吓唬他?”
“先等陈兵他们的消息,能找到何立伟的尸体,就好办多了。”
“是,就算他不认罪,把前后两起凶案的因果关系呈现出来,卷宗也就好写多了,审他时也能多唠唠!”
“凶器在哪呢?”郭华明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你觉得他前后用的是一种凶器?”
“甚至是同一个锤子!”
“哦?”
“如果找到何立伟的尸体,发现他也是被锤子凿死的从何立勇的角度,这把锤子是他的兵刃,征战沙场的兵刃!有功啊!”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这把锤子应该是他以前工作的工具”崔鸣说着突然站起身来,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后,这才扭头对郭华明说:
“咱俩审审他儿子吧,或许他儿子知道他的工具箱放在哪。”
“不等陈兵他们找到何立伟,确定死亡原因再说?”
“就算他那把锤子只沾了一条人命,以何立勇的性子,就像你刚说的,有功啊!他看着可不是个会知道害怕的人,他身上有很重的戾气,放在古代说不准就是个嗜杀成性的凶徒,这种人对杀人工具可能比对他自己儿子还稀罕!”
郭华明探究的看着崔鸣,眼都不眨一下,崔鸣被看得有些心虚,试探地问:“我,哪说的不对?”
郭华明这才移开眼睛,笑了笑,欣慰的说:“不,你很好!”
“那咱们审他儿子去?”
“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