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红刀会有几十万会员,大夏朝廷才几万兵马,为何不一拥而上,顷刻间改朝换代?”
这个疑问,一直索绕在张玉郎心头,不吐不快。
“大郎啊,你说历朝历代都是怎么亡的?”
“民不聊生,天下大乱,或外敌入侵,或百姓举旗。”
“那第一股跳出来的大实力下场如何?”
张玉郎默默思索着,秦末陈胜吴广,汉末张角,隋末瓦岗寨,元末陈友谅,明末李自成...清末三民会...
嘶...全部凉凉。
卧槽,都是经验宝宝啊。
风不归微微一笑,很满意他的神色,解释道:“无数历史表明,当一个王朝将要坍塌时,千万别急着冲出来,风头正劲不是好事,一时得意也算不得什么,那会将自身置身于明处,暴露出弱点,被后来者一击致命。”
“师父,您在等什么?”
“东海府有一股义军,人数十几万,声势浩大,他们可为石,问路于前。”
“除了朝廷,还有二十四路守节。有兵有粮有地盘,还有政权,红刀会...”张玉郎斟酌再三说道。
红刀会我不太看好...
“大郎,我们红刀会只是个江湖门派,要做的只是推翻一切,并保存实力,至于取而代之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红刀会有幕后掌柜?”
“那倒没有,”
“那师父为何有此一说?”
“天机不可泄露!”
我读书多,你糊弄不了我...张玉郎撇了撇嘴,一针见血道:“是大师兄么?”
“你看出来了?”风不归万年不变的脸色有了变化,瞪大眼睛,做出一副‘见鬼了’,‘这你都知道’的表情。
“是!”
风不归神色迅速恢复常态,语重心长又意有所指道:“大郎,好好协助之平,经营好长安府。.红刀会是我的,但终究是你们的。”
“无双是个好孩子,刀子嘴豆腐心。本性不坏,你若助之平成事,她便是你妻子。”
张玉郎眼睛一亮:“此言当真?您做得了主么,大师兄那里...”
风不归自信一笑,转身踱步:“之平那里我自会去说,无双五岁便入我门下,视我如师如父,为师的话还是有那么一点份量...”
“事关终身大事,她那么犟,不一定会听呀,师傅,我怕她拿刀扎我!”
“嗯,这事还得看你本事,不过你得先帮之平,否则到时候为师可不答应这门亲事。”
张玉郎点头,同意条件交换,毕竟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馈赠,心头忽然一动:“师父您贵庚?”
风不归微微一愣:“四十有五。”
您四十五,大师兄二十一二,两人都是正方形脸,高宽鼻,卧蛋眉。我似乎知道什么了...张玉郎微微一笑说道:
“了解,师父你就放心吧。”
见他神色不对劲,风不归板着脸斥道:“之平乃是河间铁帽王世子,莫要胡思乱猜。”
来头这么大...张玉郎点头:“哦,师傅怎会认得河间铁帽王?”
“咳...咳...他母亲是我表妹。”
“哦..噢!”张玉郎将声音拉出一个弧度,意有所指。
风不归脸色一沉:“近二十年我们师兄妹只见过一面。”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风不归一定没听过这句金玉良言。
“了解,师傅您继续说,我想再听听二十年前...”
近二十年只见过一面,二十年前就不一定了,张玉郎板着脸,感觉快要憋不住了,连忙低下头,耸着肩,咧开嘴。
“孽徒!”话不投机,风不归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
“咄...”
后院练功房,木头人胸口扎着一柄飞刀,刀刃入木三分,兀自晃动。
燕无双身着练功服,纤细腰身束得堪堪一握,妙目含煞,神色气恼立在远处,手中捏一把飞刀,狠狠盯着木头人,仿佛那就是臭小子...张玉郎。
周之平好言相劝道:“师妹,师弟出自索命门,又与你同拜于师傅门下,双门之谊,三世难聚,当初青玉楼中,你就险些将他射死,再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算了吧。”
“我讨厌他!”
燕无双一扬手,剩余五柄飞刀悉数射出,分别没入木头人额头,下巴,脖颈,腹部,五中,六把飞刀连成一道直线。
“啪...啪...啪...”
“好功夫呀,师妹!”
张玉郎适时走出,拍着手,赞叹不已。
他想缓和一下师兄妹之间的关系,老这么绷着不好。
主要是与风不归达成了条件互换,燕无双以后就是他的人了,关系需要缓和一下。
燕无双狠狠瞪他一眼,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刀囊,恨恨别过头去,长发甩出一团黑影。
若刀囊中还有飞刀,她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呼到张玉郎身上...不致命的地方。
若刀囊中还有飞刀,我才不会出来冒险...张玉郎嘴角上扬,心下得意,一一拔出飞刀。捏在手里,大剌剌晃荡过来。
光是走路动作,就令燕无双气愤不已。恨不得朝他腿上敲一棍子。
张玉郎与周之平互相点了点头,对燕无双道:
“师妹,以前有点误会,这样吧,师兄请你吃顿饭,咱们就揭过这一茬如何?”
“飞刀还我!”
燕无双仍侧着头,甩出芊芊玉手,一股香风扑面。
张玉郎捏着飞刀后退半步,拍开这只好看的手,调笑道:“揭过这一茬,我就还你。否则这几把精致的飞刀,师兄就收藏了。”
师兄妹间很平常的拍手动作,却令燕无双火气上涌,感觉有些压不住。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与张玉郎天生八字不合,很难解释初次见面,因为一句腹诽风不归的话,便拔刀射他。
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张玉郎危险,也许是张玉郎的风格与大夏朝男子迥异,油滑的令她讨厌。
飞刀虽小,入手却颇为沉重压手,张玉郎举起飞刀,仔细打量。
看其材质做工,定然价值不菲。
这飞刀好眼熟...他一愣,摸出随身携带的一枚飞刀,比对着。
两种飞刀一模一样。
其中六把,是刚从木头人上拔下的,另一把,则是青玉楼中遭人冷射后,收藏的。
莫非那一夜冷射取命的人是你...张玉郎心下一凛,怒火缓缓涌上,目光炯炯盯着燕无双。
好家伙,在两人认识之前,燕无双就射过他,什么仇什么怨?
他需要一个解释。
燕无双转过头,杏仁眼瞪圆,气势上丝毫不让。
这副神色似乎在说:对,射你飞刀的就是本姑娘,怎么着吧!
两人互相对视着,空气中似乎离子火花溅射。
周之平适时站出,隔开两人视线,打圆场道:“师弟师妹,这其中确有误会,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谈?”
“也好!”张玉郎揣起飞刀,收回目光,暂时压下不爽。
主要是燕无双瞪大眼睛的模样有点萌,他绷不住,有些想笑。
“哼!”
燕无双扭头望着一旁,不过倒是没有反对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