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那四个下属都抓着了么?”燕无双低着头,轻声细语说道。
张玉郎神色一动:“你知道?”
“嗯,我就是带他们来送死的。”
“哦?这是为何?”
燕无双叹了口气:“我其实并不想当什么索命门掌门,他们十二个人找到我,一定要我当,说什么重振索命门,就从替我父亲报仇开始。”
张玉郎插话道:“所以那一次你也是迫不得已插了我一剑?而后发现,当上门主却只是个傀儡,无法制衡四佑八刺,他们都是老油条,不听调遣,还接私活,是也不是?”
燕无双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
她见张玉郎神色得意,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师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种职场老油条的事情,前世我见得太多了,他们推举你当门主,无非就是让你来背黑锅的,获利自有他们去。
张玉郎嘿嘿一笑,拉过她的手,温声道:“师妹,其实我不介意昨夜发生过什么,只要你的心不变,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
燕无双轻轻挣开他的手,俏脸上神色纠结,犹豫道:“师兄,可是他也很帅呀,眼下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选,你不要逼我,给我点时间好么?”
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大帅哥,她不想坐失良“机”。
“他”只是个虚构的人物呀,傻师妹,张玉郎扶额无语,看来也只好这样了,便转移话题道:“你十二名属下怎只剩四人?”
索命门中,四佑八刺共十二人,都是修命境的高手,但昨夜随燕无双前来的只有四人。
燕无双望了他一眼,道:“十二人里,有八人心怀异意,另外四人被我安排去刺杀阮猛了,一个月前,青河守节李通出价十万两,买安西将军阮猛的项上人头,于是我就安排他们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还不知吉凶如何。”
说到这个,张玉郎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师妹,能不能透露一下是谁要买吕奉的命?”
吕奉才刚上任,消息都还没传出多远,怎么就惹上杀手了?这是张玉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燕无双摇摇头:“我不知道来者是谁指使的,那人操一口中原口音,给了五万两银子。”
中原口音,难道是中都守节,洛城杨浦?张玉郎默默思索着。
参与的势力越来也多,局势愈发复杂了。
燕无双又道:“本来,索命门从不接受军中刺杀任务的,昨夜之事你也看到了,刺客到了军营,无异于送死,刺杀犹如白日做梦。”
那是,你也不看看军营都是些什么人,这些兵啊将啊全是糙汉子,实力就没有低于武道五层的,五层六层实力的只是普通士兵,七层八层的才能当上小统领,小将领。吕奉九层实力,才当上一个不是将军的将军。…
可见军中战斗力之强劲,绝非江湖可比。刺客在江湖上能掀起腥风血雨,但到了军营就是来送菜的。
如何处置四人,两人心下已经有了答案,对望一眼,心照不宣沉默下来。
见两人谈的差不多,云飞烟缓缓走过来,目光直视着燕无双,问道:“大妹子,眼下既然木已成舟,你总该告诉姐姐,你是怎么打算的?我弟弟可是很抢手的。”
燕无双连忙说道:“姐姐,我还小,还不想那么早成亲,今日又心烦意乱,容我想想,改日再回复你成么?”
云飞烟淡淡说道:“妹妹,我昨夜已和你说的很明白,希望你不要考虑太久,还有,以后不要和我夫君搂搂抱抱,牵扯不清,你毕竟已经与我弟弟有夫妻之实。”
燕无双嗯了一声,道:“姐姐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唉,我的傻师妹,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自知,张玉郎暗叹口气,与她对望一眼,双双无奈。
两人皆是知道对方心意,他喜欢燕无双,燕无双对他也有好感,但这好事还未开始,就被“云飞雁”从中搅和了。
燕无双依依不舍道:“师兄,那我走了。”
“嗯,路上慢点,步子不要迈太大。”
燕无双红着脸点点头。
张玉郎贴心叮嘱道:“师妹,如果你选择了我,到时候师兄带你玩一个好玩的游戏。”
“什么游戏?”燕无双轻声询问。
“情节简单,场景固定,人物极少,男女都有,一盏茶一次小高峰,小半个时辰结束的那种游戏。”
“呸!”云飞烟啐了一口,感觉耳根如火烧一般,急急一跺脚,扭头望着一旁,感觉心跳的格外快。
燕无双脸颊一红,羞涩掩面,落荒而逃。
我滴乖乖,这就都听懂了?云烟能听懂倒是不意外,她毕竟久经我的考验,无双怎么也听懂了?
遥望着燕无双苗条的背影,张玉郎伸长脖子喊道:“师妹,一定要选我啊,游戏好玩!”
云飞烟转过头来,哼了一声:“人早没影了,还看,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这语气好酸张玉郎微微一笑,并不与她争执。
男人嘛,就得有点胸襟,和女人争执算什么本事
如果不是担心赢了她,她会恼羞成怒收拾自己,他说什么也要和云飞烟辩一辩。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河西府在长安府东北方向三百里外,铁臂营按照每日八十里的行军速度,继续往前推进。
距河西府越近,心头不妙的感觉越发明显,张玉郎勒住四不像,瞅了一眼身侧骑着白马的吕当舞,欲言又止。
开始行军后,她与云飞烟都换回了男装。
吕当舞瞥了他一眼:“张参赞有事?”
“你的腿怎那么长不是,我是想问吕姑娘有没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此话何意?”吕当舞瞪了他一眼,有点懵。…
张玉郎耐心解释道,“咱们大张旗鼓而来,一路上却安静的可怕,前方斥候传来的信息一直都是河西府平安无事,风平浪静,没有兵马调动,这恰恰说明,很不对劲。”
兵临城下,河西府颠覆在即,怎会无动于衷?如果对方打算投降,那早就该派人来迎接铁臂营。
这一不来迎接,二又没调动兵马,难道是在等死?
“明修暗度!”两人异口同声,脱口而出,俱是神色大变。
兵法之道,避实而就虚。
河西府的两万步兵是渣渣,不堪重任,却有七千精锐骑兵河西七卫,如果此时避开铁臂营,直击毫无防备,兵力空虚的长安府。
后果不堪设想!
虽说西北四守节从未攻打过朝廷,但不代表永远不会。凡事都有第一次。
想到这,张玉郎急忙叫来骑兵统领,吩咐道:“你速领三千骑兵,赶回长安府,告知城防营多加戒备,紧闭八门。”
“是。”骑兵统领领命就走。
“且慢!”觉得不妥,张玉郎叫住他,沉声道:“我亲自去!”
吕奉闻讯,骑着马折回来,诧异道:“张参赞,为何调动骑兵?”
“来不及解释了,你问吕姑娘吧,我们走!”
张玉郎一夹马腹,当先而出,铁臂营仅有的三千骑兵紧随其后往长安府方向疾驰而去。
快,快,快!
张玉郎催马而行,心急如焚。云飞烟骑着另一匹马紧紧跟在后面。再之后是三千骑兵,阵型拉出去一二十里。
救主心切,兵锋指长安。
归马势急,遍地起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