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告一段落,张玉郎独自前往王府善后,萧展按照他的吩咐,将如花移交给老陈,由银龙卫押送去长安府。
骑着四不像刚来到王家,就受到了热烈迎接。
远远的,就看到王成率领一众家仆整齐立在门口,声音恭敬说道:“张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俏丽丫鬟扭着腰肢,袅袅婷婷走过来,作势搀扶张玉郎下马。
与第一次来王家相比,这次的场面隆重多了。
张玉郎纵身跃下马,摆手止住靠过来的两个丫鬟,大踏步随王成入府。
虽然两个丫鬟长得很好看,身段妖娆,但张玉郎对她们没兴趣。美貌对穷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奢饰品,对于他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不值一提。
进了内宅,分尊卑坐定,酒菜一一呈上,王成提议道:“大人,王某家中有一歌姬,酒量出奇的好,不如唤来陪席?”
礼下于人,不是理亏就是有所求。
张玉郎暗暗一笑,颌首道:“也好。”
看情形,这是一个美人计不成又生一个美人计。
王成抬起手拍了两下,珠帘晃动,转出来一个大眼睛轻微混血的美女,屈身行礼过后,跪坐于张玉郎身侧。
当即一股子处子幽香浮动。
她抬起妙目,水盈盈望了张玉郎一眼,端起桌案上的翡翠杯,轻声细语道:“大人,小女子敬您一杯。”
且看看你酒量有多大张玉郎安坐泰山,不动声色饮了一杯。
有了开头,接下来的气氛逐渐热烈。
张玉郎自认为百杯不醉,大眼美女喝酒如饮水,两个王者暗中较上了劲。
你三杯,我五杯。你五杯,我对着整坛吹。
王成在一旁笑呵呵陪着,也喝了不少,正旁若无人的对着身旁伺候的丫鬟毛手毛脚动粗。
没想到,大眼美女酒量出奇的好,转眼两坛酒下肚,竟然只是俏脸微红,一点要醉的意思都没有。
已经有些上头的张玉郎顿时自叹不如,这大夏的酒,虽说度数不高,也就大约相当于后世十来度的果啤,但每人两三坛下去,就算脑子受得了,膀胱也顶不住啊。
这不,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大眼美女就往茅厕窜了三趟。
好胜心强,自认肾脏功能强大的张玉郎一直忍着没去主要是不太好意思问茅厕的位置。
问就等于认输了。
良久,眼看实在憋不住了,再憋下去肚子要炸,在大眼美女第三次外出更衣时,他哆嗦着站起身,捧着肚子,掀帘尾随而出。
跟在大眼美女身后,拐出后门,冲进隔壁茅厕,正握着机枪肆意倾泻的张玉郎忽然两耳一动,听到隔壁有声音传出
“姐姐,我喝够了,又该换你去喝了,多喝酒少说话,双胞胎这事,别在大人面前整露馅。”
“”
半柱香后,张玉郎黑着脸回到座位,摆了摆手,挡住王成敬过来的酒,沉声道:
“王家主,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谈正事吧!”
王成放下翡翠杯,呵呵干笑了一声:“请大人明示,在下洗耳恭听。”
“本官这次来,一来彻查耿青被杀一事,二来嘛,皇上对武功县王家一手遮天的行为甚为不满听说你王家还有一万族兵?”
听话听音,王成当即心下一凛,主疑臣死的道理他是知道的,连忙解释道:
“大人,这一万族兵乃是百年前那场混乱导致,当时朝廷东遁,避难于中都洛城,长安府城陷入九胡之手,为生死存亡计,我武功县王家才召集族人,训练族兵以自保,之后一直延续至今。
“我先祖是大夏开国功臣,王家世受皇恩,深知精忠报国之意,我弟王则如今身为兵部尚书,王家拳拳忠心,绝不会有差,请大人明察!”
张玉郎板着脸,神色严肃说道:“你说拳拳忠心就忠心,何以为证?”
“嗨呀,大人您就明说吧,别绕弯子了。”王成神色有些着急,虽然王家是武功县大地主,在此地根深蒂固,说一不二,但在大夏朝廷眼里,翻手间即可覆灭。
因为大夏朝廷是比王家体量更大无数倍的地主。
张玉郎沉吟道:“如今世道渐平,这一万族兵已经没有保留的必要,本官来时皇上交待,长安府下辖八县,全部都要裁撤族兵,充做官军,就从王家先开始,至于裁撤多少,全看王家主自愿,不过嘛”
世道渐平?咱们是活在同一个世界吗?现在世道多乱,皇令都出不了关中!王成心里腹诽着,嘴上却道:“不过什么?大人请直言相告,在下一定照办。”
“族兵裁撤多少,会关系到令弟的前程。”
言语间,张玉郎忽然心下有感我怎么成了一个银币?以前看影视剧的时候,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老银币式的奸臣,没想到来大夏不到一年,便活成了一个小银币。
王成认命般的低下头,声音低沉表态道:“全凭大人决定。”
全凭我决定?那就一万族兵全部上缴吧,正好朝廷兵马有点少张玉郎当即说道:“那就一万族兵全部上缴吧。”
“什么?!”张成腾一下站起来,目光难以置信望过来,说道:“大人太狠了吧,王某待大人不薄啊。”
你待我不薄,但是待我也不厚啊,我狠?这才哪到哪?张玉郎微微一笑,目光隐晦的瞥了一眼身侧大眼美女:“的确不薄,双胞胎轮番车轮战,也还行。”
王成登时有些尴尬的摆手,示意大眼美女下去,而后斟酌再三说道:“大人,一万族兵归于朝廷也不是不行,王某只问一句,这一万族人的吃穿用度,都是由朝廷养活吗?”
“不是,他们可是王家人,自然是有王家上缴粮草来养活,保卫京师,人人有责啊。”张玉郎摇摇头,语重心长和王成讲道理。
“大人你”王成半句话噎在喉咙里,想吐吐不出来,好半天,才将“大人你要不要脸?”改成“大人你实在是太过份了!”
人为刀俎,又有把柄在朝廷手中,王成其实没多少讨价还价的资本,除非他打算造反。
“大人,若由我王家出资养兵,那最多上缴三千,再多了我们养活不起,王家虽是地主,可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王成咬牙还价。
“成交,三千就三千!”
张玉郎当即拍板定调。
酒席随即不欢而散。
说不欢而散其实也不准确,王成哭丧着脸,一肚子郁闷,张玉郎却很欢快。
出了厅堂,见院子里停放着一辆造型浮夸,极度奢华的四轮马车,张玉郎眼神一亮,没话找话说道:“王家主,这辆车不错啊。”
“嗯。”王成态度敷衍的点了点头,不愿就这辆车的话题多说。
张玉郎隐晦提示道:“皇上至今还没有一辆与身份相配的马车”
“大人,你”王成一脸愤慨扭过头,神色迅速转变为肉痛,语气无奈说道:“大人,你拿去吧。”
白嫖果然是人类恒古不变的快乐源泉张玉郎当即心情大好,抬腿跳上马车,轻抽马鞭,两匹枣红马齐齐打了个响鼻,迈开小碎蹄子,缓慢平稳的驶出王家祖宅,顺着青石板大道,向官驿而去。
大夏小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