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嘲讽:“这是她儿子已经有进士身份了,用不到了,就要拔了这个眼中钉了?”
秦时:“所以上次回门的时候,孙信之有意提醒你,大概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他应该是想看看你这个庶妹和定王府能不能给他点助力。”
虽然孙信之有点利用她的意思,但是凌枫还是不讨厌他。
没办法讨厌的起来,他那个处境,要是没点手段,怎么保住疯了的母亲,也许他还在找失踪的弟弟妹妹?
秦时:“你非要见他的话,也不是不行。去大长公主的别院会从白马寺路过,孙信之有时候会在白马寺歇脚。”
凌枫:“有几个白马寺?我母亲的墓在的那个白马寺?”
秦时:“只有这一个白马寺。”
凌枫:“那给孙信之送个信,我在白马寺等他。顺便还能祭拜祭拜我母亲,我正好想找机会去祭拜她呢。”
秦时:“离他这个月去别院还有七八日呢,到时候我陪你去。”
让你一个人去见男人,还是个没血缘关系的,不可能的!还有岳母大人也该认识认识自己!
凌枫诧异:“你不是要装病么?而且...定王出行...动静太大了...”凌枫有点嫌弃他跟着,把皇帝和孙文义的目光全吸引过去,还怎么暗搓搓的搞事!
秦时怨妇脸:“找个人戴着面具坐轮椅在府里转转,我偷偷跟你出去...”
凌枫点头同意:“这个操作可以!”传说中的易容术?跟新鲜男票出门玩?开心...
接下来的几天,凌枫就窝在小书楼里看老乡的日记,很是安分,只是一日三餐都在零一院解决,荷塘月色彻底成了只有睡觉的时候要呆的地方。
有的时候呆在小书房里,帮秦时研磨,欣赏那一笔铁画银钩的字。
有时候把日记拿到小书房里,就躺在矮榻上看,一抬眼就能看见男友认真工作的侧颜,简直能入画!
这么天天黏在一起,免不了听到下属来报告事情,有的听不懂,但自己亲身参与的几件事还是能懂的。
比如已经有谁谁混进了康王府,东西的具体位置已经找到。
比如七年前荥阳确实有疫病,但并不严重,根本不用抽调定北军的军医过去。
比如七年前秦时的父亲从江南悄悄调了一大批粮食,这批粮食的去向成了秘密,丁晨光的父亲丁立因为这批粮食失踪。
现在这批粮食出现了,老定王运了足够二十万大军吃三个月的粮食,囤在了龙泉、河东两地,但有人通知了李铭,偷走了这批粮食。
秦时:“枫儿,他们拿走了粮食,却不怕我父亲去查,他们笃定了我父亲已经查不了了!他们很确定我父亲会死,而且连死的时间都估算的很准!”
凌枫坐在矮榻上,秦时躺着,头枕在凌枫的腿上,凌枫抱着秦时的头,认真倾听。
秦时情绪有些低落:“北疆、龙泉、河东、京城...这一条直线...定北军南下攻进京城最短的路线...父亲囤了那么多粮食...大哥那个天才却很冒险的计划...枫儿,我父亲和大哥准备全歼突厥主力,解决了后患之后立刻挥师京城...”
秦时越说越呜咽,父亲总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想哭。
这么多年是仇恨支撑着他,可是若这个所谓的仇恨,只是个成王败寇的笑话呢?
秦时:“七年前,父亲和大哥是真的打算造反,所以皇帝发现了之后,弄死他们是应该的不是么?只不过是政治权力的争斗而已,可笑自己认定是李氏皇族忘恩负义...”
凌枫明白这种信仰崩塌了的迷茫,她的手轻轻抚上秦时的脸,“阿时,你钻牛角尖了。你想想你现在在做什么?”
秦时抬眼看着凌枫,就听到凌枫继续:“你现在也在想尽办法弄死皇帝!你在做跟你父亲、大哥一样的事。”
秦时:“你是说我父亲和大哥是被皇帝逼的?皇帝做了什么,被他们发现了,才决定挥师南下?”
凌枫不答反问:“你觉得你父亲和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有很大的野心么?很想当皇帝么?”
应该是没有的,不然秦时的祖父扶什么幼帝登基,再花点力气直接扶儿子登基不就行了。
秦时仔细的回想和父亲、大哥有关的一切,慢慢的淡定下来。
秦时:“我觉得他们没有!我大哥最大的心愿是北疆不再打仗,那些将士和百姓能安稳过日子,他好有时间出去游山玩水。我父亲...”
秦时笑了,“我父亲最大的心愿是想要个女儿...我从小就听他天天念叨着要给我生个妹妹...”
只是后来就不念叨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念叨了?是发生了什么?
他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着造反的?
当时先帝还在位,所以他们要对付的是先帝!先帝做了什么,把他们逼到如此地步?
果然还是李氏皇族不是个东西!
秦时坐起来,把凌枫抱在怀里,“谢谢你!枫儿!”
凌枫蹭了蹭他的胸膛,换了个姿势,“不用。你了解你父亲和大哥,再过一阵你自己就会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