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李铭的人啊！”

凌枫暗喜，那相府快完蛋了吧？

“这个常乐喜好**幼女，是个十足的混账东西。”秦三补充。

却因为这一句又被他主子瞪了一眼，跟小姑娘讲这种腌臜事做什么？！

秦三：“......”我太难了。

“是个变态？没人管么？”

凌枫露出厌恶的表情，这种残害未成年的畜生都该死！

“没法管，他行事极有分寸，从来不朝良民下手，只寻那些有卖身契的，或者被被发配的罪民。最多名声不好被人诟病，是没法治罪的。”秦三略遗憾。

“这人在三教九流都很混得开，李铭找他查东西，倒是一步好棋。”

秦时难得夸李铭一次。

而被定王府几人议论的常乐，正在皇宫给李铭报告他查出来的东西。

初二那天，皇帝召见他，让他查孙为之，现在元宵节刚过，这半个月的时间，他查出来的东西有点不得了。

“孙大少爷去白和做了些什么完全查不出来，他是一个人去的，连从小跟着他的小厮都没带！”

“连他这么一个纨绔的事都查不明白？朕要你何用？！”

李铭习惯性想扔东西，但想想最近到处缺钱，他的私库久久没有东西进账，又把手放下了。

“大家息怒。奴扮成狱卒直接去了刑部大牢，灌醉孙为之，但他即使醉了，嘴巴也跟蚌壳似的，只要提到白和，就什么都问不出来。”

“你这意思是说他去和做了些很私密要紧的事？”

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纨绔有这么强的保密意识？李铭立刻就疑心上了。

“奴找到了祝神医在白和的住址，孙大少爷在白和的那几天，一直待在祝神医的隔壁。”

“这么说祝回春是孙为之请回来的！”

李铭惊怒，他恨不得秦时立马死了才好，孙为之居然请了个神医来个他续命！

三个多月前，也就是说秦时刚回京，他就出发了？

“孙为之是定王府的人？还查到些什么？有实证么？”

李铭的眼睛里全是狠厉，实在不敢相信他居然敢跟秦时勾搭在一起！

是孙为之自作主张？还是连孙文义也背叛了？

“去年腊月底时，定王府的一个管事找了一群地痞天天去找顾守信的晦气，到现在那些地痞还守在那小破院子外头。”

“顾守信？孙文义的庶子？告状的那个？”

腊月底正好是孙为之被判刑的时候。

“回大家，就是那个庶子。”

“好！真是好得很！定王府这是在给孙为之出气么？”李铭气急。

显然常乐也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孙大少爷昨夜被相爷从牢里换出来了，打算明日就启程去历阳。”说着，眼神上瞄，小心关注皇帝的脸色。

这件事李铭是知道的，他当时给孙为之定了死刑，而不是黥面发配，就有默认孙文义换人的意思。

但此一时彼一时，他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这大唐律法在丞相眼里就是个儿戏么？！”这话说得颇正义凛然。

“大家，丞相大人如何暂且不论，但这次换人的时机卡得是正好呢...定王府的人帮忙引开了耿直大人...”

耿直是刑部左侍郎，快七十了，性子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又臭又硬的脾气。

他在刑部左侍郎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几十年，死活升不上尚书之职，跟他性子不得皇帝喜欢有关。

偏他验尸破案很有一手，刑部又很仰仗他。

若说刑部上下还有谁能不给孙文义面子，见不得把死囚换出去的，也就是他了。

定王府把刑部唯一的绊脚石搬开了，就为了方便孙为之被换出来！要说这两者没关系，李铭是绝不相信的！

“奴还找着了两兄弟，汪大宝和汪小宝，孙大少爷与他们往来甚密，已经有三四年了，经常叫他们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这两兄弟明面上瞧着是普通地痞，但应当是定王府家奴。”

越来越多的痕迹表明，孙为之早就跟秦时勾结在了一起！

李铭怒火中烧，却还记得问上一句：“这些东西没可能是有人故意引着你查出来的？”

万一是离间计呢？

“应当没可能，奴拐了好几个弯才得了这些消息，尤其祝神医是住在友人家里的，这消息打听得甚是艰难。”

这么说，孙为之果真是定王府的人！

那孙文义呢？是不是也早就背叛了？

他的嫡子都跑去定王府了，他能不知道？

也是，十八年前的军粮事件，若不是孙文义主动提起，秦时从哪儿知道的？

明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想起年前被李延亭以“皇帝卖国论”威逼的窘迫，他就恨得心都在滴血！

还有那个长得如花似玉，被教养得比嫡长女还有大妇风范的庶女，听说被秦时当成宝贝宠呢！

真以为给自己找了顶绿帽子，就能撇清干系了？！

还想把儿子送去历阳享福？想都别想！

“你去找人扮成劫匪，劫了孙为之再放他走，把他往京城驱赶，再找些认识他的士子，当场揭破咱们丞相大人偷梁换柱的算计！”

“不若把这事捅给耿直大人？孙为之连京城都出不了就会被抓回来了。”常乐提议。

“你个奴才懂什么？”很是嫌弃地看过来。

“捅给耿直还怎么把事闹大？孙文义主动把他儿子送回牢里去，再来几个人求情，难道朕就要饶了他？！”

常乐笑嘻嘻地轻拍自己的嘴巴，“还是大家有远见，奴才这点见识远不如大家呢！”

李铭糟糕的心情有了些回暖，他很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觉，更享受在下属面前秀自己的智商。

像常乐这样经常见皇帝的人，都了解他的这点小癖好，有时候会故意提些相反的意见，让他反驳，再反转吹捧他一波，贬低自己一番。

哄得皇帝高兴，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些不是。

“朕记得三年前魏郡水患是丞相赈灾？还有去年修武阳水坝也是他？”

“大家的记性很好呢，正是孙大人负责的。”回答的是站在一旁的常喜。

“背叛朕的人，居然还敢贪朕的银子！叫高启年和苏迅把账目理一理，给老白牛送去。”

又是一声吩咐下来。

高启年是户部尚书，苏迅是工部尚书，赈灾和修水坝与这两部息息相关。

老白牛说的是御史白桂泉，已经七十多了，还坚挺在朝堂上，性子倔强，被皇帝戏称为牛，因为姓白，得了个老白牛的雅号。

白桂泉作为三朝元老，是个连皇帝都敢弹劾的人，言辞犀利，李铭碰上他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