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可没功夫管公主府里的歇斯底里,他还在关注宋度。
“判决书都盖了皇帝大印了,已经改不了了,李道兴在搞什么?”
“主子,还要不要继续盯着宋度了?”
秦三是真得觉得他主子这回可能猜错了。
秦时敲着桌子思考,沉声说道:“继续盯着!一直盯到他到了发配地为止。”
“是!”
事实证明,秦时的决策相当明智。
次日,宋度脸上被施了黥面之刑,即刻出发前往南方,路上居然有人要杀他!
定王府的人偷偷用死尸换下了宋度,安排人跟着行凶者,并且立马汇报给秦时。
跟着凶手的人亲眼见他进了南阳王府。
果真是李道兴!
秦时一副了然的样子,“姓李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这是棋子没用了,就要杀人灭口了?”
“还是主子睿智,不然这次我们必然没法及时救人。”秦三拍马屁。
秦时对他的马屁不感冒。
“你去审审这位‘宋度’,应该能挖出不少李道兴的事。”
“这人是个硬骨头,属下怕用刑没用...”
“谁叫你用刑了?李道兴都要杀他了,他难道还那么忠心耿耿的?”秦时先前还打算网罗这人到手下来呢。
“可是...属下已经审过一遍了,他什么都不说...”秦三为难。
这下轮到秦时诧异了。
“他到了咱们手里就一句话都没说过!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秦三。
“难道他跟李道兴还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不成?”
这是说他们断袖情深么?
秦三对他主子很无语...他觉得主子定是被王妃带坏了...
王妃就喜欢些古怪的话本子,还老编些离奇的故事!
“先关着吧,等我有空去见一见他。”秦时。
“是。”
“接任雍州刺史的是哪个?”
“兵部左侍郎彭水山,他娶了李道兴的姐姐。”
果然是李道兴在觊觎雍州刺史的位置!
“不对劲!”秦时断言。
李道兴费这么大功夫,在西北整了这么一出,就为了把姐夫弄去当雍州刺史?
从兵部侍郎到雍州刺史,可不能算是升官!
虽然兵部侍郎是正四品下,雍州刺史是从三品,但京官的含金量可不是地方官能比得上的!
尤其兵部还是个实权部门!
刺史只是负责监察郡守和州牧的行政工作的!
只有监察到有大事发生时,皇帝给了权力让便宜行事,刺史才能掌实权!
“雍州绝对有问题!再探!”秦时吩咐。
“是!调察事卫两队人够不够?”秦三问。
“再加两队人。”
秦时有预感,这里绝对能挖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属下领命!”
秦三走后,罗庄来问秦时上巳节有什么安排。
“明日就是三月三了啊...”秦时感叹。
时间可真快啊,这几个月的事一茬接一茬,跟唱戏似的。
过了三月三就正式开春了,这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人们一般会在这天临水宴宾、野外踏青。
“王妃在做什么?”他问。
过节当然是跟小姑娘一起才欢乐!
“王妃这些天一直带着清扬往医馆跑,听说在做什么企划书,要了解些事情。”
是乔装出去的啊?
“府里不用准备什么,你去通知朱玉海,明日章少青带夫人去游湖。”
朱玉海是朱玉江的弟弟,也是章府的管家,这就是说,明天他要跟凌枫乔装出门玩。
晚上,回府的凌枫知道要去游湖,心情相当美。
三月三,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天气渐暖,凌枫穿了件仙气飘飘的裙子,把“封灵儿”那张圆脸都衬出了几分仙气。
春天到了,到处都是青葱的小草和五彩缤纷的花朵,不再像冬日一般枯黄单调。
凤凰湖的湖水深得有些微微发蓝,那是集青草和天空为一体的颜色。
凌枫趴在画舫的栏杆上,望着下面明澈、纯净的湖水中,无数条小鱼在畅游。
再看向远处在微风下轻轻摇曳的杨柳枝,嗅着清新的空气,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湖边还有些孩子在嬉闹玩耍,千姿百态的风筝在天空中潇洒地飘荡着,蓝天白云映着的是孩子们欢快的笑容。
可真是一片欣欣向荣啊!
凌枫在画舫里陪秦时喝了点酒,微醺时分胆子很大,撩得秦时差点没把持住。
又听秦时给她弹琴,念叨着男盆友太多才多艺,嫌弃自己有点无能。
这一天都过得很愉快,他们到了天色渐黑也不想回去,找了家酒楼吃晚饭。
他们坐在大堂里,听着周围的八卦。
最近的事有点多,有在说前几天刘宏、孙为之被砍头的,有说西北之事的,更多的在说宫里无缘无语空了的宝库。
还有在说其他事的。
“哎,可怜方姑娘小小年纪,怎的生了这种怪病?”
“说不出话来,也不算什么大病吧?又不影响别的!”
“就是!上了床不都一样...”
后面的话就有些猥琐了,听得秦时脑门直抽抽,想踩死这群带坏他家小姑娘的混账东西。
“哎,就是不知道我等有没有机会...”
秦时没忍住,掰了一截筷子,暗中打过去,那人立刻“哎哟”一声,吞了即将出口的污言秽语。
另一个人一声嗤笑,“你们别想了!就算不能说话又怎么样?人家还是皇后的亲妹妹!能便宜了你们?”
听到这里,凌枫总算明白他们在说谁。
皇后的亲妹妹!方芝!哑了!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做的“好事”...顿时有点心虚...
秦时很快注意到她的小表情,说:“方芝正月里忽然就哑了,方家找了许多医者都没治好,正等着从冯翊撤回来的太医呢。”
冯翊的灾民半个月前就已经差不多全返乡了,但太医辛苦了一场,皇帝准他们在冯翊休整一段日子。
这几天就该全回来了。
“呃...嗯...太医...大约也治不好?”
她有些支吾,像是做错了事,被家长逮个正着的孩子。
“你做的?”秦时惊讶。
凌枫点头,瞄了瞄他,不像是要教育自己的样子,胆子立马大了不少。
“谁叫她说我是贱妾和外头野男人生的野种?!”
嗯,所以自己没错!
秦时看着她的小动作,有些好笑,他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
他可是个最最护短的人!
被人这么骂,欺负回去才是正经!
“你做得很好!”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夸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