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身手四十多年的医术,有些毛病他瞎了眼,也能听得出来。
他检查了一下张誊辉的脉络,将傻子安顿在舒服的地方,转头认真给何溪秀解释道:“早些年这孩子来到我们村之前就摔了悬崖,头部大部分都是淤血块,那张家见人快没了,就往山里一丢。”
何溪秀见有故事,就认真的坐在地上听起来,听到后面心里愤恨的觉得张家真不是人。
“等我们第二天发现张家没人的时候,就上山找,就发现他只身一人对付那么多匹狼,发烧烫着他皮肤通红,后来什么都不记得,还傻呼呼的,张家见人没事,就把人要了回去,前几年傻子说要出村打工,一家人就闹分家。张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就跟村民发了话,要是打傻子家里土地和房子的注意,就把张家老小都赶出去。”
鬼叔顿了下,又向她解释道:“张老爷子在村里的威望很大,绝大部分人都听他的,更别说是他的遗愿。”
何溪秀听完,也不说话,最后还是鬼叔说道:“你这嗓子被腐蚀了,想要说话,得有长远的时间来康复。”
何溪秀也是这样想的。
她伸手指了傻子,示意他。
鬼叔明白她的意思,说道:“没事,晕了过去,醒了后再看看情况怎么样?”
还刚说完傻子迷迷糊糊就醒了,看着两人的神色,头子疼脑海串出来不该是他的记忆。
“啊!”傻子抱头痛呼。
何溪秀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在鬼叔一把抓住了傻子,一摸眉间皱起,又扒开傻子的头摸着,从衣服兜里掏出来布袋,里面插着好多的针。
何溪秀看出来,鬼叔是要给傻子施针。
鬼叔吩咐道:“去墙柜抽屉里面拿个蜡烛。”
“第一个。”鬼叔又补充道。
何溪秀动作很快,尽管她肚子很饿,但不能耽误人家的性命啊。
鬼叔给傻子针灸,何溪秀抓住了傻子的手。
“抓紧了,很快的。”
不一会儿,傻子缓缓的放松下来,还是傻兮兮的看着鬼叔,“叔,你又来给我送吃的了啊?”
鬼叔看着傻子还是这样,摇了摇头,感慨道:“老了老了,身手没有以前好了。”
何溪秀见傻子醒了,也放心下来。
“媳妇,你没事吧?”傻子坐起来担心的问道。
何溪秀听着傻子的关心,挺感动的,自己都这样了,好了反应过来就关心她,比袁家那些人好多了。
何溪秀摇了摇头,傻子就向鬼叔问道:“叔,我媳妇不会说话,被灌药了,你帮忙看看啊!”
鬼叔笑了笑,“我方才看过了,每天喝几盅药,慢慢养着。”
傻子有些遗憾说:“啊,我还要好久才能听到我媳妇的声音啊?”
鬼叔拍了拍傻子的肩,“好的快的药,都有副作用,不会太久的,既然娶媳妇了,你就是一家之主,照顾好家里。”
鬼叔又想到什么,又补充道:“陈大姐家灵堂摆上了,阿伟在世没少帮你,你大娘身子不好,你和你媳妇帮衬下。”
“理应的!”傻子低了头才想起来,陈大娘帮自己娶媳妇,他还没有谢谢人家。
鬼叔当然知道他想的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山吧,可能这几天你们都回不了家,收拾下。”
说完他先出门一步。
何溪秀也不需要什么,就是肚子饿。
“没事,坚持下媳妇,我们下山吃好吃的。”傻子傻兮兮的说道。他先去床下掏出一件狼毛大衣。
何溪秀眼睛都瞪圆了,刚刚张家怎么没搜出来啊?
傻子披在何溪秀身上,温柔又愧疚的说道:“媳妇,拜堂和洞房今天不行了,我们去肯定会守夜的,全村的人都会来帮忙。”
何溪秀:谁要和你拜堂洞房啊?全村人都会去,那包括袁明仔吗?
三人快速的往下走着,何溪秀觉得有点颠,也忍得了。
她在傻子背上写道:“这大衣为什么你奶奶没有带走?”
傻子哈哈大笑回答她说:“那次我和我爷上山打猎后做了狼皮,本来我给我爷的,奶奶非要抢来穿,那天晚上狼就闻着味下山报复了,把她吓的跳上了房梁。”
何溪秀噗嗤笑了,怪不得他们不会带走呢。
到了陈家大院一群妇女都在杀鸡宰鸭,女人指挥着。
“动作快点,别说闲话,一会儿下葬了给谁吃啊?”
妇人们不服各自暗道:“要不是看在陈大娘的面上,谁会搭理这个女人啊?”
“就是,她以为自己是谁啊?还不是陈大娘姐姐家的媳妇,怎么人家儿子死了,她们就出来蹦跶啊?”
“鸠占鹊巢呗,儿子死了,主心骨没了,老太太一个,过不了也死了,房子就是她们的了。”
女人听到这话,暴怒的吼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