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公角马的决斗还在激烈进行着。
跪着的角马扬着两枝角从下往进攻,站着的角马抡起角左右横扫,已经刺破了对手的一只眼睛。
困兽犹斗,指的不仅仅是食肉动物,食草动物一旦打斗起来也会抗争到底。
克莱把现场情况告诉老吴赖,问他此时是否可以冲去狩猎。
老吴赖毫不犹豫回答说:“不行!”
“那啥时候冲去合适呢。”克莱接着问。
“看见有倒下的,或者有受重伤的,再冲去不迟。”
呃!有道理。
克莱听从了老吴赖的建议,原地不动,继续观察着两匹公角马的龙争虎斗。
他们的这场打斗并不是没有观众,旁边有吃草的母斑马会不时拿眼睛瞟他们一眼,暗自观察和评估哪一匹斑马适合当自己的“夫婿”。
动物的雌性择偶要求单纯,谁会干架、谁会干赢就选谁。
因为很会干架的,也就意味着对方的基因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跪着的角马被站着的角马一通又一通横扫,他忙乱地招架着,似乎要输掉这场打斗。
站着的角马也有这种预感,所以他的进攻就更加大胆,不仅用角扫对手,还不时腾出前蹄踢对手。
不到最后时刻决不认输。
跪着的角马依旧奋力还击着,你有千万招,我就使一招,他不停用角挑对方的喉咙和脖子。
站着的角马似乎对他只用这一愚招很不屑,把前蹄扬得更高,妄图这一蹄子下去就把人家干趴下。
老兄,这可是生死擂台,哪容得了你轻敌和冒进呢。
当站着的角马再次高高扬起前蹄时,跪着的角马突然从地霍然而起,两枝角顺势往一顶,刚好把对手扬起的前腿架在自己的角。
站着的角马一条腿架空了,身子只靠三条腿支撑着,重心非常不稳。
站起来的角马先原动不动喘了喘气,然后前腿微曲,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开!角猛然一顶,就将对手掀翻在地。
一招决胜负,一战定乾坤。
刚才一直跪着的角马反败为胜,最终赢下了这场打斗。
输了的一方也输得心服口服,乖乖地从地爬起来,没有再纠缠对手,一声不吭地跑开了。
这是生死之斗,也是君子之斗,赢的光明,输的磊落。
胜负已分,好不容易赢下这场打斗,胜出的一方当然有资格得瑟一下。
这匹一只眼已被戳伤的角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兴奋不已。
他在原地又跳又叫,引得旁边正在吃草的角马们驻足观望,估计这里面就有一部分母角马,对这匹胜出的公角马投去了仰慕的目光。
“走!”克莱向身边的老吴赖打了声招呼。
“你可看好了,要挑输的咬。”
老吴赖还生怕年轻的克莱办事不牢,临出击前还不忘提醒他一句。
理论绝对没有毛病,但生搬理论肯定会害死自己。
克莱没有听从老吴赖的理论指导,撇去失败者不管,直奔刚才获胜了的那匹角马而去。
获胜者还在得瑟,扯着脖子趾高气扬扫视周围的同伴,好像在宣扬自己刚刚拿下的这场胜利:
你们看我多勇猛,多牛逼,不费吹灰之力,分分种就把对手拿下了。
就在角马还陶醉在获胜的喜悦中时,克莱已经杀到了他的近前。
由于角马的一只眼睛受伤了看不见,更是因为胜利蒙蔽了他的眼睛,克莱扑去的前一秒居然一无所知,还在那里得瑟。
得瑟没有错,但得有分寸。
你作为角马不就是侥幸赢了对手吗,全草原的角马就算你最厉害,又能咋的嘛,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反反复复得瑟吗。
爱装逼、遭雷劈。
冲过来的克莱从后面一个跳跃,飞身跳了角马的脊背,一口咬住他的颈椎骨,借着惯性的力量,一把将这家伙摞倒在地。
尽管克莱是一头雄狮,单独狩猎一匹身躯庞大的角马是要费老劲的。
刚刚获胜的角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喜剧还未开始,悲剧就这么快降临了。
他可能心里还惦记着,自己还没有传宗接代,不甘心受死,拼命地踢蹬着四条腿。
克莱出击的时候,老吴赖也跟着出去了。
克莱躺在地,死咬着角马不放。
老吴赖使劲眯起眼睛打量着猎物,迟迟不肯下嘴。
克莱心里非常急,很想告诉他赶快咬猎物的致命部位,快速将他搞定。
但他的嘴巴没得空,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老吴赖,意思是说:我的老祖宗!你还在看啥风景呢,赶快给我咬下去啊!
老吴赖眼神不好,克莱瞪他,他根本觉察不到。
克莱没有办法,心说听天由命吧。
老吴赖脑子不糊涂,动作虽然慢了一点,但他挑选的部位还是很精准。
他一口朝角马的腹部咬去。
这个地方既柔软,又致命,老吴赖还真会挑地方。
克莱见老胡赖终于动嘴了,悬着的心落地了。
老吴赖真如他自己所说,好多天没吃肉了,咬开角马的腹部之后,老家伙像报仇似的,拼命地吃起来,动作潇洒而又威猛。
本来克莱是猎杀角马的大功臣,按理说应由他先吃猎物。
但克莱看到老吴赖吃东西时气势磅礴,不仅不计较,还非常开心,心说我要的就是你这股狠劲,想吃就多吃点,只要不撑死就行。
老吴赖对肉馋得不行,狠命地吃着,肚子撑得滚圆,中间拉了两泡屎,接着来又吃。
能吃就能干。克莱不怕他多吃,就怕他不会吃,见老家伙吃得这么香,鼓励他一定要吃饱。
老吴赖连声说:好好好,你也多吃。
老吴赖终于吃到吃不动为止,能塞的地方全塞满了,然后退一旁往地一躺,不待克莱嚼完嘴里的这口肉,老家伙就鼾声如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