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想起了箱子里那些还没有拆封的香膏，有些微微怔楞。

乔寻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响起，“说出来估计你更不信，她是百晓楼里的制香师，地位很高。”

顾知听到百晓楼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一愣，“百晓楼？”

乔寻叹了一口气，“这些旧事，许久未有人再提起了，我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沈柔嘉赶在顾知再开口之前询问，“你们制香师会自己用香吗？”

乔寻皱起了眉头，“一般情况下不会。”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出声，“制香师是最知道那些配料的副作用的，一个不注意，就会产生反噬作用。”

乔寻抬起手，“我常年接触香料，一双手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沈柔嘉早就注意到他那双干枯的双手了。

“不会自用。”

沈柔嘉想到了这里，有些犹豫的看向了顾知，“我们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

顾知也看向沈柔嘉的眼睛，看来她们想到了一起去了。

既然知道这个香膏作用不单纯，还互相冒险去尝试，这种的话怎么盘论仇人到底是谁？

杀她们的凶手会是谁？

沈柔嘉不明显的叹了一口气，顾知却再次看向了乔寻。

“你不用说这样的话，若非你对当年的事情不知情，又为何会被乔家丢弃到这种地方？”

既然乔寻躲在黑市里，那断然是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第一个要他命的，肯定就是与当年那些事有关的人。

顾知头脑清楚的点出了这一点。

沈柔嘉也随之附和道：“乔先生，我们只是来求一个真相，又不是来要你的命。”

乔寻停顿了许久，“我已经对不起她了，我不能将她身后的荣耀一同辜负，已经是埋在土里的事了，你们这些孩子又何必非要将这些挖出来呢？”

沈柔嘉皱起了眉头，“你可能不知道，乔楚易唯一的孩子，因为她母亲的死，至今还陷在自责中，有很多人，都在因为那些晦暗不明的过去，而深陷黑暗。”

“对你来说的那些封存的真相，却是别人的救命稻草啊。”

沈柔嘉刚这样说完，乔寻明显就有些动摇了。

他由衷的沉声说道：“楚易是高高在上的乔家嫡女，她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这辈子的任务。”

“而我，只是一个因为八字合适，被收养过来为嫡系挡灾的庶长子。”

他轻呵一声，颇有几分悲凉，“每一个大家族里都有藏在暗处的脏污，而我，就是长在那些脏污之中的人，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

“偏偏惹了那位娇贵的小小姐，还妄图将其拉入泥沼。”

他的声音明显哽咽了，“她哪来的自由，居然真的敢赤脚踏入这片泥沼。”

沈柔嘉听到了这里，竟被感染的有几分动容。

原来藏在乔楚易心里的那个人，是面前这位被岁月掩埋的男人。

他曾经肯定也是惊艳了那位小小姐的岁月吧。

乔楚易这一生过的极苦，就像是一个穿着华丽衣裳的精致人偶，一步都不能偏移。

从一个牢笼跳出来，再跳入一个更深更豪华的金丝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