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个天朗气清的日子,莫言预定好晚上生日宴的餐馆后便带着少年去了儿童公园。
他们一起去旱冰,一起体验了水上漂浮球,一起去玩了儿童公园里的各类游乐设施,不亦乐乎。
在这个公园里,莫言平生第一次进了鬼屋。
莫言是胆小的,本只想在出口等着。
少年邀请尝试的热情与满脸期待,让踌躇徘徊的莫言,最终咽了咽口水,跟着进去了。
洞里的魑魅魍魉发出各种恫吓的声音,绿色的鬼火让原本幽暗的洞穴更加毛骨悚然,冷汗涔涔。
突然间冒出的NPC大袖轻拂,那种胆寒发竖的感觉,一时间莫言整个人都僵住了。
莫言半闭着眼,一只手用力拽紧少年的胳膊,一只手胡乱抓着少年的衣服,找寻安全感。
后面的路程莫言几乎是连拖带拽,跑到了出口。
至今想起,仍是不寒而栗,最狼狈的约会莫过于此。
终于到洞外了,莫言无力的倚靠在离着最近的长椅上,长舒了一口气,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阳光下,紧张的氛围慢慢褪去,莫言煞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元气。
缓过神后,才发现,由于过度紧张和恐惧,无意识的情况下,少年的手臂被莫言捏的青一块,紫一块。
莫言爱怜的轻抚淤青处,问他疼不疼。
他却没心没肺的笑着,一边拉着莫言往入口走,说刚才跑太快,没好好体验,想要再玩一次。
莫言瘫倒在长椅上,没好气的笑了笑说玩不动了。
此刻的莫言,只想闭上眼,靠在少年的肩上,仰头好好享受青天白日,鸟语花香与清新空气。
长椅旁有一条废弃的旧轨道,微风拂来,树木枝丫摇曳。绿荫上的空隙折射出来的阳光斑驳的洒在轨道上,忍不住想起身追逐那跳跃的光点。
休憩片刻,莫言精气神基本恢复了。
她起身走向轨道,张开双手,双脚前后排成一字,摇晃前行。
少年,则在莫言身旁,时刻守护着晃晃悠悠的莫言。
他们悠闲的在公园里晃荡着,渐渐余晖散去,生日聚餐时间就要到了,他们启程赶往预定的餐馆。
邀请的朋友们陆续到了,一番寒暄后,开始落座,大家便起哄要求介绍新面孔。
莫言羞涩的望向少年,嘴角酒窝浅浅的显现,羞涩的说道:“这是一白,是,是我男朋友。”莫言说完,红着脸,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拉了拉一白的衣角。
一白是个腼腆的男孩,他痴痴的看着莫言,又转头看向其他同学,轻声的打招呼问好。
酒过一旬,朋友们开始闹说,要有人见证喝过交杯酒,接过吻,才算真正的男女朋友。
一白不胜酒力,已然开始微醺,他涨红着脸,轻声在莫言耳边小心确认:“可以吗?”
莫言没有回答,借着酒劲,她娇妩的轻轻的碰了一白的嘴唇。
一种软软的、绵绵的、烫烫的感觉涌上心头,“砰砰砰砰”,心跳加速,一瞬间有股热浪涌上颅顶,两人当下都羞红了脸。
“刚才酒味会不会太重?有没有不舒服?”耳边,一白轻声细语的关切问道。
红了耳根的莫言,轻轻的摇了摇低着的头。
莫言每回想起那个时刻,红脸心跳的感觉,就会在心尖窜动。
那应该就是初恋的怦然心动了吧。
与朋友散后,一白开始不适,呕吐,莫言也有点头痛微醺。
初次碰到这种情况,莫言手足无措,只能在旁边帮他拍背递纸。
待一白稍微缓过劲,莫言便送他回男生宿舍休息。
酒精上头,莫言回到自己宿舍后,很快也酣睡入梦。
这一夜,昏沉。
第三日,便是一白回程的日子,他们一起去市区旅行社买了回安屿的机票。
前往机场的大巴上,他们并未多言语,只是紧握的双手不舍被分离。
过了繁华闹区,人烟渐少,凋零的树木凄凉的并排立在路旁,泛黄的秋叶随风飘落,便应了离别的感伤。
大巴开了一个多小时后,停下了,售票员高声提醒零零散散的几个乘客下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枯黄色的宽阔无垠的外围草地,衬得机场建筑面积非常小。
这是一个新建不久的航空营地,外围设施尚未齐全,地处偏僻,航班稀少,人迹罕至,门可罗雀。
莫言并未送一白去机场大厅登机,她久久的伫立在他们分别的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缩成一个点,心中酸楚,不舍离去。
回校的班车上,莫言泪眼婆娑的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接下来,将是几个月望穿秋水的等待。
一白下飞机后,第一时间打了电话,报了平安。
车马书信不再的年代,有了瞬息即达的通讯技术,他们真的无畏距离了么?
关于这趟旅程,一白写了一篇公开的QQ空间日记:去了趟洛城,花费了60多个小时的车程,缺了10多节课。但是,却找到了我爱和爱我的人,一份真挚的感情,还有我以后的人生目标,呵呵。回报大于付出~~~很值得哦~~
那段时光,年轻人都活在QQ空间里。
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一时间,各路围观群众群涌,坊间各种版本的意淫与揣测开始如潮水般涌入。
无心理会,更无需去解释。
跨越上千公里的初恋已然开始,接下来的时光里,他们只需明确自己的领土主权只属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