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一白牵着莫言的手，一起穿梭在林间的石阶上。

等到骑上摩托车时，天已经黑了。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莫言感觉摩托车总是冷不丁的，歪一下，扭一下。

莫言拍了拍一白的肩膀，一白似乎被惊醒了，肩膀一抖，一个激灵，差点没刹住车。

“小白白，你不会睡着了吧。”莫言也是吓了一跳，她摸着自己的心脏，头往前凑了凑，惊慌的说道。

“我有点犯困了。”一白把车停在路边，揉着眼睛说道。

“哈？那你不早说。这样也太危险了。”莫言下车错愕的说道。

“刚骑上车的时候还没困的感觉，不知道为啥，越骑越困。”一白继续揉着眼睛说道。

此时天色已暗，山上路灯稀少，疏于维修，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你先休息会儿？等不困了，我们再下山？”莫言环顾了下四周，提议说道。

“等不困，那估计要挺久的了。这边路灯少，大晚上的，这山路上也不安全，我们还是早点下山比较妥当。”

一白摇了摇头，努力睁开眼睛说道。

“小白白，你是昨晚没睡好吗？”莫言扶着一白的肩膀，忧心的说道。

“一个是昨晚没睡好，还有就是今天上山下山，又烧烤，运动量有点超标，体力有点支撑不住了。”

一白双脚撑地，头靠在莫言的肩膀上，撒娇式的说道。

“那怎么办？”莫言焦虑的说道。

路灯星星点点的闪烁着，螺旋式的下山路，在夜空下，仿佛像个无底的旋涡。

“要不，你来开吧。”一白顺势下车，把摩托车交给莫言。

“哈？你开玩笑吧。前两天才刚教我，我普通马路都没开过，怎么开山路啊？”

莫言拒绝说道。

“我相信你可以的。”一白把莫言推到摩托车前座。

“这。。这。。这不行。。不行啊。太危险了。我不敢啊。”

莫言举着双手连连摇摆，继续推辞的说道。

“相比我红眼开车，或者困在这半山腰上，这算是最安全的方案了。”一白双手搭在莫言的肩膀上，鼓励着说道。

“啊。。这。。这。。我害怕啊。”莫言内心还是很拒绝。

“我都不怕，你怕啥。”一白开着玩笑，推着莫言坐上了驾驶座。

“我。这。。我都忘记怎么操作了。”莫言还是不敢上手。

“我再教你，很简单的。你就像骑自行车一样，控制好平衡就行了。加速就转动把手，想要停下来就脚踩下刹车。很简单的。来试试看。”

一白继续赶鸭子上架。

“那你先别上来，我先试开一小段，熟悉下手感、脚感。”

莫言已经坐上驾驶座了，目前这种情况，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不行也得上了。

莫言紧张的握紧了把手，脚一直浮空在刹车上。

“脚放刹车边上就好，浮空着会很累的。放轻松，放轻松。”一白满口答应着，手拍了拍莫言的肩膀，想让她缓解紧张。

“好了，好了，我要骑出去了。”莫言挺直了背，紧绷着神经，往前骑了十来米。

除了刹车踩猛的时候，身体会突然往前倾，其他倒是还不错。

“好像差不多了。小白白，你跑过来。”

莫言双脚着地，放开车把手，搓了搓手心的汗，转头开心的向着一白喊到。

“来啦。”一白在身后看着莫言，快走加小跑过去。

“小白白，你跑过来的时候，有没清醒点了，要不还是你来开吧。”等一白到身边的时候，莫言又想着后退，想着依赖一白了。

“我还是很困。言言，你来开。我相信你，命就交给你了。”一白不由分说的，开着玩笑就跨上了摩托车后座。

“我们的命都攥在我手里吗？这责任也太大了。你看我手心又出汗了。”莫言张惶的转头，握住一白的手，一白的玩笑让莫言更紧张了。

“出发吧，言言，带我下山吧。”一白双手环抱住莫言的腰，头靠在莫言的肩上轻声说道。

“行吧。不管了。出发。”莫言又咽了咽口水，紧紧的握住摩托车把手，她鼓起勇气，负重驱车前行。

一白上车后，车身重量发生变化，莫言即便用最低速度前进，还是很难控制住平衡。

“小白白，好像有点失衡。”莫言慌乱的转头想向一白求助。

此时一白靠着她的背，立盹行眠，已经昏昏沉沉入睡了，许是累极了。

莫言只好骑一小段就停下车，重新调整平衡感，她摸索着刹车的灵敏度，感受着加速度。

第一次新手上路，居然是一段羊肠鸟道的下山之路。

莫言真切的体验到了，上山容易，下山难。

山路蜿蜒曲折，尚未修缮稳妥，路上很多小石子，又都是下坡，还负重载人，对于新手莫言来说，真真是紧了心尖，湿了手汗。

本就不熟练摩托车的操作，再加上过度紧张，莫言手脚仿佛失去了控制。

一会儿突然加速向前，一会儿紧急刹车，一白在身后却依然睡得很香。

莫言直挺挺的紧绷着身躯，僵硬的扭动着加速器。

她害怕紧急情况下，找不到刹车，脚不由自主的浮空在刹车上，很快腿脚就麻了。

山路弯道多，时不时的还会碰上上山、下山的小货车或私家车，有时候是正前方驶来的，有时候又是从旁边略过。

山路本就不宽，旁侧还没有任何护栏，车来车往，总有“嗖嗖”的阵风刮过。

平衡感本就不够的莫言，总觉得一不小心就能刮到山崖下，内心慌乱无比。

安全起见，莫言只要看到有车灯打过来，就赶紧提前靠边停车让行。

可是即便如此，眼睛和手脚还是不能协调统一。

眼睛观察来往车辆的时候，手脚就会失灵。注意力集中到手脚的时候，眼睛又忘记看后视镜了。

天黑，路难走，总有不耐烦的车主，不停的按着喇叭，提醒着莫言让行。

在这初春清冷的夜里，莫言却汗流浃背。

莫言尽最大的努力回想着，前两天在荔兴大学操场上一白的教学过程。

莫言努力让摩托车保持平衡，她一路上提溜着心，走走停停，摸索着前行。

等一白醒过来的时候，莫言已经驱车开到了市区大道上。

手心的汗浸湿了摩托车的把手，额前也是汗珠滚滚，后背已经凉透了。

一白揉着眼睛，“嘿嘿”的傻笑着，他靠在莫言的背上，直夸莫言技术好。

莫言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年少，技不高，胆儿却挺大。

这次上山下山的经历，好似一段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