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和莫言互相分享着新年的喜悦,诉说着没有彼此的时光里的趣事,送给对方最真挚的祝福,无论流年更替,愿依然如初。
很快,寒假结束,迎来了大二春节返校的时间。
这次运气没有那么好,他们连硬座坐票都没抢到,只买到了站票。
他们依然紧握着彼此,一起踏上了归校的列车。
春运的站票,实在是噩梦之魇,过道挤满了人,整个车厢混杂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
在嘈杂的车厢内,莫言的大姨妈也赶来凑热闹,为了如厕方便些,也为了避免被路过泡泡面的开水烫伤。
一白双手托着行李在前面开道,让莫言紧随其后,他们艰难的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起挪到了离厕所最近的过道口。
虽然在车门边上,有通风口,但是如厕的人多了,一股难闻的味道,还是扑面而来,恶臭连连。
一白拿出一包带有香气的面巾纸,让莫言捂住口鼻。
旁边有个人移步其他地方了,T形角落里有了一个小小的空位,一白见状,赶紧把行李堆在那里。
他让莫言坐在行李上,自己站着,用身体挡住莫言,让她可以有一个相对舒适的小空间。
莫言一手用纸巾捂着口鼻,一手扶着一白,她抬头看着一白,一白刚好与她对视。
“怎么了,言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白关切的问道。
“腰有点酸痛。”莫言因为姨妈期反应,脸色不佳。
“是这里吗?我给你揉揉。”因为过道人太多,一白只能贴着火车的门,努力半弯腰帮莫言捏了捏腰。
“我自己来吧,你这样太危险了,站进来点。”莫言扯着一白的衣角,让他往里走。
“没事的,门要是突然坏掉的话,咱们在这里,也是会掉下去。”一白开着直男玩笑道。
“呸呸呸,我是怕你被门缝夹到了。”莫言瞪了一眼一白,又看了眼不规则晃动的火车门说道。
“好了,好了。我站进来了。你要不要喝热水?”一白朝里挪了两步,笑着又问道。
“太挤了,算了。”莫言反手,自己锤着腰部说道。
“没事,我们这离开水房很近。我去打水。”还未等莫言再说些什么,一白已经拿起保温杯挤出人群了。
“言言,你拿下。还有点烫,先放着,等水温了再喝。”没多久,一白在人群中伸长胳膊把水递给莫言说道。
莫言嫣然一笑,姨妈带来的不适感似乎也缓解了。
一白变了,他更细致周到,更体贴入微了。
同时,他的一言一行,也随时牵动着莫言的心绪。
莫言从小父母不在身边,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她一直都很独立。
一白的出现,让她有了依靠,有了安全感。
一白的种种与她不一样的地方,都深深的吸引着莫言。
她越发信任一白,只要他在,她就无所畏惧。
一白开始主导他们的感情线。
一白在的时候,她甚至不需要思考,跟着一白走就好了,因为一白会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用一白的话说,他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老父亲”,让莫言可以无忧无虑的当一个小公主。
一个习惯独立的人,有了依赖。
一个需要认可的人,有了崇拜。
火车头“呜呜”鸣笛,吐着黑烟,拖着十几节车厢,“吭哧,吭哧”迎着风欢快的朝着远方奔驰着,前方迎来的将是熹微晨光,许是温暖极了。
这次他们提前几天到的学校,离一白开学时间还有一段时间。
一白这次不用匆匆离别了,莫言用心规划着一白在洛城的行程。
她想带着一白了解她所生活的城市的一切,点点滴滴都不想被错过。
接触的时间久了,更全面更真实的彼此也慢慢呈现出来了。
一白用他自己莫名其妙的各种方式逗莫言开心,譬如,他会给莫言表演一口吞青枣。
莫言没头没脑的模仿了,结果下巴脱臼,嘴巴久久合不上,也是啼笑皆非。
他们牵着彼此,放肆的笑着,开心的互动着,快乐其实就那么简单。
他们一起去登山,一起去游园,一起去做一些从未有过的体验。
莫言是谨慎且胆小的,站到稍微高点的楼层都会脚底发麻,手心冒汗。
若没有一白,她这一生应该都不会去冒险,去挑战极限运动。
在一白离开洛城的前一日,他搜索了一些相关信息,极力怂恿莫言一起去濯溪旅游度假村。
一白天花乱坠的描述着那里有多么好玩,景色多么优美。
莫言很快被说服,并没有多想,她对一白的信任甚至超过自己。
他们查询了路线,搭着公交车便去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在一个山脚边上停住了,下了车,左边是一座高高的山体石岩,右边就是度假村大门了。
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片大大的绿色草坪,穿插着一些五颜六色的花圃,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旁立着几个大字“濯溪旅游度假村欢迎您”。
再走几步,可以看到一个显眼的售票大厅和一条沿溪水而建的长长木质走廊。
可能是地处偏远,这里人不算多,大部分是结伴而来的,三五成群在那边说着话。
莫言走到售票厅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方才知晓,此处主要的卖点就是蹦极,还有一些滑草、攀岩、骑马等运动项目。
一白正在咨询蹦极票价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声。
莫言被声音吸引,走出大厅,来到长廊,这里已经聚集了一波围观群众。
长廊的两端人比较少,莫言走过去,双手扶着栏杆,半身倚靠在石椅上。
眼前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四周环绕着溪水,许是有百来米高。
从半山腰处延伸出去的一只突兀的钢铁怪爪,应该就是蹦极台了。
连接着蹦极台的是一根长长的线,相隔较远,隐约可以看见线上绑着一个人,像个钟摆一样,在山谷间荡来荡去。
那个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让莫言瞬间提心吊胆,惊骇万分。
“小白白,我不想玩了。咱们撤吧。”莫言见状,快速回到售票处,站在一白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说道。
“哈?为什么?我刚才已经买完票了,也签了‘生死状’了。”一白不动声色的说道。
“啥?还要签‘生死状’。太吓人了,我想回家。”莫言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头皮发麻。
“能退票吗?”莫言对着售票窗口问道。
“已经出票了,不能退了,但你可以不去蹦。”售票员见惯不怪的说道。
“你们这安全吗?”莫言犹疑的问道。
“很安全,只要你身体承受的住,就没问题。喔,对了,有心脏病、高血压的不能跳。这里有免责声明。”售票员递过来一张蹦极需知。
“没事的,言言。我陪你一起,不怕的。”一白拍了拍莫言的肩膀,让她放轻松。
“小白白,刚才看到一个人在那儿荡来荡去,太可怕了。我真的不敢,我们回去吧。”莫言拉着一白的袖子委屈巴巴的说道。
“刚才吗?我刚在买票没看到,那我们再过去看看?”一白拉着莫言往长廊方向走去。
说话的功夫,刚刚那个嗷嗷乱叫的人已经被拉上去了。
现在吊着的那个人,毫无声响,眼前看到的仿佛只有一根绳子在那里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