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将军府便见将军已经做完晨练走了过来,赵一痕心中一惊,连忙低下了头,若是被将军看到他的模样,定会认出来。
将军走到两人面前,怒吼着,说了什么,伙夫吓得连忙跪下,不住地磕头,赵一痕也跟着磕。
按照计划,只要赵一痕不吭声,低着头,以免被发现,其他的就由这个伙夫来蒙骗过关。
果然,伙夫求了一会,将军便放行了,两人又一路走到后院,这时其他的伙夫也都醒了,见这名伙夫带着同伴,有些好奇,纷纷上来询问。
伙夫不自然地嘟囔了几句,便将他们哄走了。
赵一痕知道,他为自己撒了谎。
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关键,不能被共事的人发觉异常,
行动在晚上,接下来他必须无时无刻地跟着伙夫,这是必要的一步,万一这胖子偷偷告诉了将军,那计划就会落空了。
那伙夫也无奈,哪怕是上茅房赵一痕都跟着,令他敢怒不敢言。
到中午时,伙夫终于忍不住趁着赵一痕吃饭的时间,溜到了厨房里,看到一伙夫正在剔牙,连忙赶过去求救,一拍那人肩膀,脸立即凝固了。
赵一痕转过身来,竹签叼在口中,冷冷地看着他。
伙夫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害怕极了。
从饭堂到厨房,虽不远,但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人在吃饭,等自己连滚带爬到这里来,他却先到了。
这种鬼魅的功夫,他怎不胆寒?
经过这次,他是真的不敢再做什么了,连见人都不敢有一丝慌乱和冲动。
直到晚饭结束后,赵一痕一记手刀拍晕了他,关进柴房后,他的使命才算完成。
这次进府和上次进府不同,上次有内应,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目标,而这次却比较难办。
本来也是想通过伙夫来找到圣女,只是那两伙夫只管后院,前中院一概不知,所以他不得不采取第二种方案。
相对来说,第二种方案更安全,更可靠。
因为现在茅房相当紧张,不到一会,茅房前就排成了一条长龙。
而将军此时也坐在了一个木桶里,气沉丹田,面部抽搐,对着门外大吼道:“快去把后厨新来的抓过来!”
抓的自然是赵一痕。
只是门外两守卫也快憋不住了,夹着腿就往后院跑。
他们第一站也是茅房,只是茅房外堆了一群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憋得火热,那守卫大叫道:“将军有令,抓住后厨新来的,重重有赏!”
话音落下,久久没人站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气得他差点就拉裤裆了。
他又吼道:“凡是不行动者,杀无赦!”
这才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直到每个人都夹紧了腿离开茅房时,他像箭一般地冲进茅房。
护卫们像行尸走肉般地绕着后院漫无目的的游荡,走两步提一次臀,谁也没有干劲。
此时赵一痕却没有走远,而是将青蛇偷偷放进了草丛,有护卫经过,咬他一口,咬得护卫惨叫不止,而叫的同时又觉得臀部有一股热流滋了出来。
他哭了,这种痛苦与舒服并存的感觉,可不经常就有的。
第一个哭倒在地上,第二个也闻声赶来,不到一会,就有五个人倒地不起。
赵一痕看差不多了,便收回了青蛇趁乱隐入了黑暗中。
放蛇,不仅仅是为了制造混乱,更重要的是引出圣女,这是冰蚕蛊的毒,一般大夫无从下手。
这时,三五个人搀扶着两个病号,一瘸一拐地向药房走去,他们已然忘了闹肚子的事。
毕竟人命关天!
他们且不说平时是否有些小恩小怨,但在危急关头,绝不会撒手不管。
况且这是在将军府内,不是在战场,也不像赵一痕这个刺客一样把杀人当做家常。
圣女本要就寝,但发觉肚子翻腾倒海,还隐隐作痛,本来以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不舒服,但听见外面慌乱不堪,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眉头紧皱,立即打开房门直奔药房,在管药房老者欣喜的目光中取了些止拉肚子的药,嚼巴嚼巴吃了。
老者惊问道:“师……师父,药这么吃也行吗?”
圣女白了他一眼道:“煎药与嚼药有区别吗?”
老者本想说煎药有火之力,可以将药性融合,但想起前些天师父的神乎其技便咽了下去,心想:巫医之术,博大精深,非我俗类可以揣度。
圣女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揉了揉渐渐舒畅的小腹道:“过两天有空了,就教你两招。”
老者受宠若惊地连忙拜谢道:“多谢师父,您稍作休息,我给您沏壶茶!”
圣女点了点头,走到庭院中,她知道赵一痕来了,只是和她预想的并不一样,至少也得一个月后。
她有些心烦意乱地抬起头看向天空,那满天繁星就像她乱麻般的心绪。
得想办法让赵一痕尽快找到自己,而自己也得想办法找到出路,带着他离开。
“喂……喂……喂……老张,快来,有人中毒了!”
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急躁的叫喊声,这老张,想必就是叫药房管事的了。
“啥事啊!老夫忙着的呢!”
药房内传来老张不耐烦的声音,他正给师父献殷勤呢,当然忙得不亦乐乎。
圣女站在院中,看见一群人抬着几个病号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嚷嚷着。
一行人手忙脚乱,但圣女却在余光中看到了中毒者的迹象,全身覆盖着一层冰霜。
这种症状,她太了解了,就是中了冰蚕蛊的毒!
她转过身来,对他们问道:“在哪里中得毒?”
他们被这么一问,才发现庭院里还站了一个女人,而且这女人长得还真的上等货色,心中激动不已。
但这是在将军府,再上等的货色都是将军的,地位不容小觑,他们只能老实回答。
“在……在后院!”
圣女道:“已经死了,治不了了!”
说了这些也不解释,转身就向后院走去。
她还是在中院,只需要穿过十丈远的院道即可到达后院。
只是刚出院门便被在黑暗中的一双手捂住的嘴,只听见背后传来赵一痕的声音。
“后院有接应。”
圣女甩开赵一痕的手,怒道:“前两天刚放走了两个逃犯和湘君,今天又来救我,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是怎么行走江湖的?”
赵一痕冷冷道:“我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必须回中土,没时间跟你耗!箭毒木带了吗?”
“带了!”
“拿来!”
这次可不能不看实物就贸然将她带出去,万一她又耍自己怎么办呢?
“出去再说!”
赵一痕可不想再上了她的当,伸出手,放在她的面前,大有不交出东西不带你出去之势。
圣女无奈,从怀中取出一块木头,心中直骂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小气鬼!
赵一痕接过箭毒木,心安了很多,从成都来此地都快两个月了,若再没找到,恐怕就真的没时间了!
“快点!一会人来了,我们都走不了!”圣女见这小气鬼忽然愣神了,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催促道。
赵一痕微微一笑,一切计划都很顺利,只需要到后院,把那条狗暴揍一顿,就可以跟砚秋他们汇合了。
只是他刚抬脚走时,忽然感觉不对,又收回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