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圣女见赵一痕收回脚步,心中也不安了起来。
“没发觉四周太静了吗?”
赵一痕眉头紧皱,这种情况,是最糟糕的。
圣女也凝神细听,却并没有什么异样,药房里的人叫骂声,老张的不耐烦声都依稀可见,就连后院找人时的翻箱倒柜声都能听见。
赵一痕道:“这些是远声,细听近声试试。”
果然,除了那两处,其他地方都没声音,静悄悄的,这就说明这中院里面没有人了,若是睡觉了还好解释,但赵一痕在饭菜里下了药,不应该睡觉了,而是应该在茅房里嗷嗷叫。
圣女惊慌道:“你先走,我对他们还有用,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赵一痕苦笑道:“走不了了!”
这时屋顶上传来一阵碰瓦声,而在四面八方也传来一阵奔走声。
他们来了!
“圣女想走,还需如此大费周章吗?”
一群士兵将圣女和赵一痕所在的黑暗角落已经围住了,将军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说着蹩脚的中原话。
“嘿嘿……让本将军猜猜你请得救援是谁!”
“哦……想必就是上次救走小美人的中土人士吧!”
他不需要别人确认,自己走进阴暗中,但见赵一痕深沉似水的面孔。
“我猜对了!”
他笑了,伸手捏住赵一痕的脸,狠狠地捏着,咬牙切齿道:“你把本将军的死对头放出来了,你知道你该怎么死吗?”
赵一痕却不是认人宰割的主,但当下屋顶一排排箭阵直盯着自己,而将军身后又是一群长戈相对,他选择忍耐。
而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这个计划执行后并非顺利,而是从计划开始时,就已经掉进了圈套。
将军府一直处于戒备中,又怎会随意让赵一痕进去呢?
将军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脸,连眼睛都不动一下,顿时怒道:“死到临头还如此冷静,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是真的还是假的!”
确实是死到临头,他没有后招,单凭自己的手上功夫,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屋顶上的弓箭手射成刺猬。
但他依然冷眼看向将军,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也是他在思考的习惯。
圣女此刻也知道当下的时局,这是死局,毫无生还的可能。
“你不是想知道冰蚕蛊的秘密吗?”
将军转眼看向她,冷笑道:“这个秘密只能救你,而他绝无可能!”
他怎么可能放走一个令他恐惧的人,而且仅仅是那一双如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眼睛。
自认他行军打仗多年,也无法练就这双眼睛,像他的眼睛里还能看到欲望,看到美好的事物。
而赵一痕的则是什么都看不到,简直就是阎王殿的眼睛,看不到任何生气,哪怕是面对绝境也看不到一丝慌乱。
他恐惧,所以要毁了他!
圣女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赵一痕再劫难逃,转过头,看向赵一痕,也看到了那对可怕的眼睛。
她从未见过,哪怕是在苗寨追杀他时都没有见过,但这对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却让她有些心安。
将军捏着他脸的手还没有放下,试图看到他的情绪,哪怕有一丝的紧张也好。
这时赵一痕的嘴角终于有了变化,暗自运气,一掌拍在将军的腹部。
但将军早已看出他的伎俩,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他像受惊的老虎一般,迅速向后退去。
“噗……”
即便已经有了防备,将军依然挨了这一掌,虽然削弱了很多,但他这一掌用了全力,打得他气血翻涌。
这突如其来的一掌,也让圣女吓了一跳,她真不敢想象赵一痕是哪来的勇气去偷袭的。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去偷袭,脑袋长毛了吗?
但赵一痕却是在想,既然已经被抓住,能翻盘的机会并不多,甚至有可能会就地杀了,不如直接动手,万一把他杀了呢?
“呵呵呵……真是难能可贵的勇士啊!”
忽然将军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轻笑着,看向赵一痕。
“你可知道你没有人情味的样子像什么?”
赵一痕不知道他要打什么鬼主意,但他既然有兴趣说话,那自己就相对来说是安全的,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拔出之前抢过来的刀,就劈向将军。
众士兵见状,纷纷将长戈对准赵一痕。
将军嘴角裂开,举手示意不要进攻,但屋顶上的士兵却被赵一痕的举动吓了一跳,万一将军被打死了,那他们可就完了。
“嗖”一声,一支箭没有拿稳,射了出来,正是赵一痕的方向。
赵一痕大惊,挥刀挡下这一箭,身体爆退而去。
将军举起一人多高的大刀,大步流星地向赵一痕走去。
“轰,轰,轰……”
大刀太重,压得将军步法都变得沉重无比,每踏一步,都会发出一声轰鸣。
赵一痕绕到一旁,看着阵仗,是要单刀会长柄刀了。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不能从长柄刀正面应对,只能从侧面偷袭。
他身形陡转,如同挨着地面一样,向将军右侧袭去。
将军大喝一声:“来得正好!”
忽而双臂猛然发力,长柄刀变从左向右抡去,还夹杂着一股巨大的劲风。
赵一痕没想到他的反应能力竟是如此之快,立即决定停止进攻,一脚蹬地,身体又向后退去。
等赵一痕退出长柄刀攻击范围之外时,长柄刀还未落地。
就是现在!
趁着气力已随长柄刀而去,想要再次发力来会守,定然需要更大的力量来挥动。
赵一痕再次冲了上去。
忽然将军双目一瞪,只见他一咬牙,大吼一声:“起!”
那长柄刀竟在未落地之时被他硬生生地扭转过来,横着向赵一痕削去。
赵一痕如同一记重锤般砸在胸口,不敢相信,心中暗道:“这怎么可能?”
不过转而一想便知道为什么了,他是将军,长柄刀就是他的武器,这种收放自如的能耐,他岂能不会?
虽然这需要很大的力量,但他行军打仗多年,力量早已力大无穷,一般江湖中人岂能和他相比?
赵一痕又一次退到一边,这次他大概知道了将军的能耐,不仅长柄刀危险,而且他的力量也是非常大。
若硬碰硬,绝对会被劈成两半。
将军见他只会逃跑,嘴角轻轻一扯,冷笑道:“既然你不敢攻过来,那我便来会会你!”
话音刚落,长柄刀又起,忽而如平地起风,袭卷四周。
半尺宽的刀面比脖子还宽,只需要稍稍用力即可将头削下来。
赵一痕不敢硬接,只能不断地向后退去,伺机突袭。
只是长柄刀一直在将军面前挥动,在他周围形成了一道屏障,森白的刀面依稀可见,若要强行破功,很有可能会被绞杀成肉块。
赵一痕仓惶退后,直到墙角处,他才停下来,如此攻势,真的很难进攻。
“哈哈哈……无路可逃了吧!”
将军忽然大笑起来,紧接着身体一跃而起,举起长柄刀就往赵一痕身上劈去。
若用单刀去劈砍柴木,以将军之力,最多两尺高,可以完整劈成两半,再高一点,就劈不开了。
但是长柄刀,一刀劈下,三尺高都不在话下。
若是劈赵一痕的话,足以从头劈至胯下,一份为二!
赵一痕冷哼一声,他可不是柴木,站着给他打,虽然单刀没有长柄刀危险,但却比它灵活。
他一个闪身,跳至旁边。
将军见状,冷笑道:“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长柄刀又伏而起,向赵一痕的门面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