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不自然的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尖,心底暗暗唾弃自己的失态,快速调整好,轻轻的开口:“无事,只不过小女好像不甚扭伤了脚,公子可否寻个方便,送小女入城。”
一旁的侍卫虽不懂为何主子要将他们的剑打落,这明显一听就不是好人,还想趁机接近主子,正想开口阻止。
却听见自家主子儒雅深厚的声音传来,“自是在下的失误,才导致姑娘受伤,这是自然。”
南锦屏心道,果然是国师大人,这胸怀就不一般,她小声道谢后,挣扎着起身,这荒郊野岭孤男寡女,自己在要是让人家搀扶,倒像个故意碰瓷的坏女人了。
不过脚腕是实打实的崴了,钻心的疼痛让她不禁发出呼声,国师大人询问,“姑娘可需要帮忙。”
大楚国民风还算开放,但闺阁女子一般与外男还是不易有过多接触,南锦屏摇了摇头,强忍住疼痛,站了起来。
国师大人上车后示意侍卫放好马凳,在南锦屏艰难的上去时,只见一只长笛从马车里伸出,南锦屏抬头瞧了一眼,便明白了,她低声道谢,借助着长笛的力,上了马车。
车内南锦屏有些局限,半晌才开口道,“多谢公子相助,可否留下住址,待小女回府后,在令派薄礼以表谢意。”
“姑娘不必客气,饶是自家马匹惊吓到你,才会让姑娘受伤。可这寒冬腊月的姑娘为何独身一人在这城郊起舞弄影?”
南锦屏就知道国师大人定会疑虑,“公子不必疑心,小女乃是丞相南府嫡长女,因开春后的贵女比试而勤加苦练,最近新琢磨一舞,在宅院里失了灵感这才来城郊练习,本有两丫鬟照料,不过前不久我让她们取把琴来,没料到一会功夫,自己竟如此粗心以至于崴伤了脚。”
见国师大人没有言语,南锦屏又不慌不忙补充道,“我这崴脚是因雪地里太滑,与公子无关,不然若是我一女子受伤又落单在此地,未免有些危险,所以才想以备薄礼道谢,实无他意,公子不接受,反让小女难做。”南锦屏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国师微微抬眸。
国师大人正襟危坐在马车的另一旁,声音落下,“安逸街东六府,如今暂居于此。”
南锦屏悄悄看着在言语上温驯有礼的国师大人,是记忆中的谦谦君子,可感觉有些冷漠,不过知道了住址,还怕没有机会吗。
如果没记错,东六府是个私宅,早些年被户商贾买下,地处偏僻。
两人本就是不善言辞,且第一次见面,马车内格外的安静,南锦屏被强大的气场压制着极为不适应,不安的想挪动离远一点,一不小心将脚碰到了车壁上。
瞬间的疼痛感,让南锦屏始料未及,不禁眼中蓄满了泪,水光潋滟的眸子,加上不经意间的痛呼,让一旁的国师大人喉结一动。
国师大人强做镇定,只微微瞥了一眼,南锦屏就已经极为不好意思的敛了声,刚刚那声音自己听了都容易遐想,内心祈祷着这千万别第一次就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啊。又不懂自己怎么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这么蠢了。
南锦屏懊恼的小模样,全让不动声色的国师揽入眼底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不一会马车就入城了,丞相府在最繁华的街道,从一开始的寂静无声,到现在随处热闹的叫卖声,给了南锦屏极大的归属感。
马车停在到了南府门口,南锦屏便撩起一边的车帘,果真玲珑和柳儿早已在门口等候着了。
南锦屏对她们二人又一次示意,俩人心领神会,柳儿一边扯着嗓子哭起来,“小姐,你让奴婢一阵好找,要是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可不活了啊。”一边扯了扯玲珑的衣袖。
玲珑抱着琴立在一旁,也是小声的啜泣着,南锦屏连忙制止住她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我不小心崴了脚,你们来搀扶我一把。”
柳儿扶着南锦屏下了马车,其余下人见了又急忙传来了软轿。
南锦屏微微转过身对车内的国师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公子相助。”心中静道,我们后会有期。
马车内一抹颀长的身影靠在窗前,国师大人暗暗深思着伴随马蹄声渐远。
东六府内,高挑而又幽雅的八角烛台内的烛光透过纱罩,混着月光,将面前侧身而立的人照的谪仙般。
只见在暗室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将这药找个合适的理由给她”
“是,徒儿知道”一个身高约五尺的半大少年,接过药后,快速离去。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承元,数月前国师测出大楚国有变数,而自己因伤需要休整,便派阿元下山去寻南府嫡女南锦屏,在其身旁守护安危。
承元从小在国师身旁学习,天赋异禀,轻功更是少年老成,尤其是他体质特殊,嗅觉敏锐,血液可防百毒,放在南锦屏身边自是事宜。
夜色寂寥,或许只有沈渊他自己才知晓为何对南锦屏情根深种吧,少年时的光亮,总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变得特别,她是救赎亦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