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说话的嗓门,以及着装打扮,黑河大约猜出她很有可能是个男人婆。不过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这个女子的目光深显惊讶。
凭他来到修真界这三年之久,经历大大小小无数战斗,手刃不过少仇敌,更见识过杀人无数的敌人来说。他的意识里明显能感应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身上饱含杀气!且杀气逼人,令站在他身旁,或注视他的人心中隐隐会感觉到莫名的惶恐和不安。
泣血宗那厮一听竟有女人向他挑衅,不由得叫骂一声:
“操,哪里来的臭娘们,不知道爷不打女人的吗?”
不过,当他将目光移过去时,看到那女子的一刹那,眼神中竟也流露出了一丝惊讶。凭他多年战斗的经验,同样能感应到女子身上凌腾的杀气。那股杀气,竟是他这么多年来,见过最为迫人的!
黑河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子,从外表以及他的言谈举止上,黑河感觉她是个性格孤僻冷淡的人。不过,在她的身上,竟没有挂任何储物袋。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以外,她身上的身外之物便是那把紧握于手的宝剑了。
再一看她的修为,看不透!不过,小凤的说法却让他很疑惑,这女子竟只有筑基一层的修为!筑基一层就能有如此逼人的杀气,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女子虽在喝酒,右手却就是不离开剑身,这让黑河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剑客。不过这有些不太理想,像剑客这种词汇只会出现在凡人群中。在修士中,只有剑修者,没有剑客。
“莫非她是一个剑修者?”,黑河心中疑问。
她手里握着的,也是一件上品法器。不过,这上品法器看上去平平无奇。剑身通体乌黑,没有其他的色彩,造型也很普通,甚至有些难看。从剑身到剑柄,仿佛打造是一笔勾成一样,没有下太多的心思。
但这样却还是炼就出了上品,显然说明这法器的材料是好的天材地宝!
如果她真是剑修者,那她身上会有如此凌腾的杀气也就有了解释。剑修者,走的是招式为主,却重在感悟,以悟无尚的剑法。他们会通过不断的战斗,不断的杀敌,不断的受伤,不断的创新来磨练自己的剑术。当剑术有突破,便会提升修为,提升本身的力量。
剑修者并不是完全单靠剑招来修炼,有百分之九十的剑修法决都需要有灵力的支持。所以,在这个大陆上,能完全不要灵力的剑修入道法决,也仅占百分之十!
剑修与炼体和泣血宗的变态功法一样,修炼起来非常艰难,提升修为慢不说,飞升的机会渺茫的令人难以憧憬。只不过,其杀伤力巨大,越级挑战照样是常事。
黑河是个主修气的修士,所以,他修炼的剑修入道完全是靠着功法上记载的招式来的,所以顶多只能发挥出剑修一半的威力。而剑修者重在感悟,重在拼奋,有好些地方是要拼命的。
剑修者同样在众气修者眼里是疯子的代表,光是一切不可缺少的变态修炼方法,黑某人就做不到。所以,他的剑修入道在他手里,永远也只能用来偷袭。
“你是炼体宗的修士?”,泣血宗那厮在注视了青年女子一些时间后,才带着惊讶的语气,开口问了一句。
青年女子听后没有回话,与男人一样,豪迈的干净了一杯酒。显然,她没有否认,也就是默认了。
得知这女修是炼体宗的弟子,泣血宗那厮脸上倒也陋出了些难色。他在黑河面前,敢那么嚣张是因为黑河是气修者,修为高他一层,对他而言根本不足为虑。
可这女修却是炼体修士,修炼的功法与他们的功法在力量方面略有所同,不相上下。所以,人家的修为已经有了筑基期,二者若是斗上,他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忽然,女子放下酒杯,冷冷问了一句,转言用犀利的眼神扫了泣血宗那厮一眼。
好俊俏的女人!黑河心中暗自赞叹,如此气势,如此言行,简直不亚于木兰桂英。
就是没有女人味。黑河心中想到这里,有些遗憾。总而言之,这女子面相还是很俏丽的,皮肤看上去带一点点的黝黑,却显得健康,这多半也是她常年炼体所导致。
炼体功法,是以通过各种方式折磨自己的身体,再以此功法不断治愈,等伤之后在做更残酷的折磨,再治愈。就这样不断反复,来将自己身体修炼的如钢铁一般。
据传言,修炼此功法,达到炼气中期以后,皮肤便已经完全可以抵挡下品法器的攻击。听上去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但其实也是有弊端的。
男性修士,在修炼此法达到刀抢不入的境界后,某个部位的器官却会变的柔弱无力,永远无法挺立。而这个部位,也是炼体修士唯一的罩门。
女性修士更是夸张,修炼到炼气中期后,身体各个部位不仅无法继续发育,还会不萎缩。且日后不能生育,虽然可以交欢,感觉却不强烈。
如此变态的修炼功法,光是用想的,黑某人就不由得暗自颤抖。就算此功法修炼成功了有多么厉害,是多么霸道,可他也没兴趣。毕竟,要牺牲“那个”重要的部位。要知道,那个部位的重要程度可不仅仅是面子和尊严上的问题!
而女性呢?看着这个骨瘦如柴,胸部平的跟飞机场一样的年轻女修,黑河的双目竟仿佛有了透视功能一样,隐隐能看到萎缩的迹象。
越想越变态,想黑某人都不敢去想女人了。他赶忙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心里却是在想着该如何化解场上的问题。让他们在这里动手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让陈稳知道,他很有可能被撤职。
刚工作一天,就因为惹事生非而被撤职,这对黑某人来说是一种耻辱。就算不是他有意要惹事生非,可现场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个不同人的思维,又怎会不出现流言蜚语呢?
有的时候,流言蜚语的力量真的是比圣人口中所说的道理还要巨大,能毁灭美好的事物,更能颠倒是非。
泣血宗那厮被女子一双凌厉的眼神盯的有些心慌起来,不过他的性子也是暴躁,似乎忍受不了任何压迫感。女子如此举动,倒更加激发了他的狂暴性。
见他一咬牙,厉声回道:
“要打就打,还要什么理由?而且看你那意思是想跟我挑战,就算是要理由也应该是由我问你要才对!”
女子听后却是冷笑一声,下一秒,她缓缓站起了身,冷视着泣血宗那厮,道:
“好,如果想要理由的话可以,得先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她说着,握着法剑的右手猛得发力,原本垂立向下的剑身忽然一个旋转,顺着他的手臂,直指向泣血宗那厮。
泣血宗那厮见状眼神一凝,面对一个用剑的炼体修士,他隐隐有些不安。
不仅他,很少有见炼体修士用剑来对敌的。炼体修士虽然是以炼体为主,可同时也在修气,所以他们同样可以操纵法器,而炼体也主修防御,若是对敌攻击的话,他们多半都是使用法器或是符咒。
难道说……忽然,泣血宗那厮眼神一愣,陋出了深深的惊讶,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与他同桌的其他几个泣血宗弟子看他的目光,各自相视一眼,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下一秒,几个泣血宗弟子内,一个修为最高的站起了身来。这家伙有着筑基三层的修为,身穿一系陋胸黑衣轻装,看上去似乎像是常年待在火炉旁打造法器的师傅一样。
此人站起身看着轻年女子,一脸和谐,同时指着刚刚叫阵的那炼气九层的家伙说道:
“在下泣血宗内堂弟子张智和,这位乃是我的师弟李涌涛,敢问姑娘姓名与门派!”
他此话一出,更惹得周围修士的震惊了。要知道,泣血宗内,筑基期弟子并不多,能进内堂的也少之又少。可今天看样子似乎一下子来了四个,这阵势也实属不小!
青年女子见状撇了张智和一眼,她似乎很不喜欢别人叫她姑娘,当即冷言回道:
“姓名不重要,门派亦不重要。刚刚那位道友不是说要决斗的吗?没问题,我应了!”,她说着,一副急着要动手的样子。
看来,这几个人都是疯子,都他娘的喜欢打架,搞的一旁的黑河苦笑不已。只是他就想不通了,人家那边四个大男人,你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又怎能两手敌八拳呢?
只不过那四个泣血宗的修士此刻却不这么认为了,否则,那个叫李涌涛的家伙也不至于倒现在只由躲在自己师兄身后,不敢开口。
张智和见女子也是斗志极强,不由得面带歉意的回道:
“是这样的,我师弟为人就是喜欢争强好胜,性子急劣,所以一时说了气话而已,望姑娘不要生气!”
他们四个表现的让黑河不由得为之汗颜,什么泣血宗?什么斗神?全他娘的吹出来的,竟然自己承认自己争强好胜,性子急,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张智和不知道的是,自己又一次戳中了轻年女子的怒点。
“什么姑娘姑娘的,你再叫一句我定让你死的很难看!”,见那女子一声暴呵,抬着剑的右手不由得前进了半分。
虽然只有半分,却带过了一道淡白色的气芒。这气芒便是杀气,看上去无形的东西,却有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张智和此刻也是郁闷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够憋屈了,如此忍气吞声道尽了好话,可对方竟如此无理,挑一个不是毛病的毛病。
唉我说姑娘啊,你一个年轻女子,老子不叫你姑娘叫你什么?莫非要叫你大妈?老太婆?如果真这样叫的话,老子才真的会死的很难看吧!张智和心中极度无语,但想起对方的身份,他还是很镇定的一笑,回道:
“既然姑娘不喜欢我这样叫你,那我就不叫了。只是同时也希望这次的误会就此作罢,以免伤了我泣血宗,与贵门贵族的关系!”
听到这里,黑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色。贵门贵族?毋庸质疑,这四个字指的是,修仙门派与修仙家族!如此说来,这女子便是修仙家族的女修,同样也是一大修仙门派的弟子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后台就比较硬了,怪不得这四个泣血宗的狂人也不由得对之说话如此客套。
女子听后冷笑一声,回道:
“不错嘛,竟能看出我的身份。”,她说到这里,却又一指黑河和张小廊,接道:
“可是,你师弟实在是可恶。这位姓黑的道友与他无冤无仇,且没有得罪他的地方,而且这店小二也同样是态度良好。可你师弟却无辜挑起祸端,害口口声声当着这位坊市大商号黑总管面前说要在这里动刀抢,完全无视坊市内和平的纪律。如此匹夫,实在是该罚!”
不知为何,一旁的黑河被那女子抬手一指后,心中竟一震,隐隐有些异样的感觉。特别是她那一对清澈,带着零星光点的眼神扫向黑河时,更让黑河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黑河经历的女人多,却从未有过这一类的缘故吧。
张智和听后一咬牙,听出这女修也有得理不饶人的意思。就算他能忍,也不代表他的师弟李涌涛能咽的下这口气!
见李涌涛忽然站了出来,指着女子的鼻子叫骂道:
“臭娘们,就算爷该受罚也不关你的事,更论不到你来插手,我门内上方自有执法长老下处罚令!”
终于,他这一句话成功激怒了女子。见女子脸色迅速沉凝下来,瞳孔显得有些灰暗。
“你这个臭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辱骂我,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娘们也是有尊严的!”,女子用低沉的语气说着。
下一秒,他握着剑的右手忽然动了!
“道友且慢!”,黑河见状赶忙出言阻止。
女子望了黑河一眼,便已猜出黑河的意图。当即她也不愿多说,而是一望李涌涛,冷冷问道:
“臭男人,这里施展不开手脚,敢不敢去坊市外的大漠中,好好来一场决斗?”
如果是在刚刚,李涌涛还有些担心害怕,不敢应战。可当女子侮辱到他的人格时,他的泣血斗志突然完全被激发了!
“哼!有什么不敢的?爷虽生来就不打女人,可你这个臭娘们却处处惹爷不顺眼,爷还真得好好教训教训你!”,李涌涛狠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