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线索(1 / 1)千里不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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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遗风轩,一行人直奔牡丹园。

说起牡丹园,钱小满与之有些渊源。这牡丹园的后台老板王胖子曾多次去过三柳县,企图重金买下钱小满的戏本。钱小满连人带家底都扎根在三柳县,早年更是受了张富贵不少恩惠,哪能为了钱财做这忘恩负义之事,便不留情面的回绝了王胖子。

俗语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草木花间和钱小满几年来相与有成,谈不上百尺竿头,也是虚名实名赚的家喻户晓,怎能不让身为同行的牡丹园眼红心热,想来在她拒绝之后,让这牡丹园的王姓小人起了歹心。

进了牡丹园,钱小满一路走来,一路低头,为此长夏没少取笑她。

此时是正午,几人落座后胡乱的吃些茶点算作了午饭。

钱小满坐不住,和方仪几人交代了几句,就拿起木盒走了出去。

“长夏丫头,你说他怎么不带我一起去?”方仪看着钱小满离开,想着在遗风轩他就是单枪匹马的丢下几人,到了牡丹园也是。

长夏坏笑道:“大嫂这就不懂了,钱小满使的那叫美男计,带上咱俩像什么话。”

方仪扶额道:“不是,你这丫头脑袋里尽是废料啊。”

钱小满出了戏园子,依旧是半垂着脑袋在后院闲逛起来,也不晓得转了几道长廊,直到望见湖心八角亭里坐着身穿戏服的两位姑娘,方提步走了过去。

她本就是浓浓书卷气,虽是女扮男装,个头却不比寻常男子矮,身材纤瘦,眉眼间晕染着朦胧的忧愁和灵动,在人群里是独一份的气质。

这样一位青衣公子,微微俯身,浅浅一笑,竟让坐着的两位姑娘看的失了神。

“二位姑娘,在下走累了想在此处休息片刻,不打扰吧。”

其中年龄大一些的姑娘首先回过神来,面颊桃红,不免为自己的失神羞臊,刻意的板起面孔,晃了晃坐在身边的圆脸姑娘,道:“辛夷,你做什么呢?”

唤作辛夷的圆脸姑娘一看就是个活泼的,也不害臊,直勾勾的盯着钱小满,咧嘴笑道:“姐姐,我在看这位公子,他生的好俊秀,公子累了就快些坐下吧。”

钱小满习以为常,只是笑笑。

坐下后,先是寒暄客套几句,见聊的火候差不多了,钱小满才切入正题,神色略带惆怅,道:“杜若姑娘,辛夷妹妹,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寻一个叫九九的姑娘,来时也询问了小厮,听他说九九离开了京城,旁的一概不知。”

接着是信手拈来的编了一场烟雨清欢的邂逅与别离。

果不其然,听见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位杜若姑娘立刻敛了笑意,看向圆脸姑娘辛夷。

而圆脸姑娘辛夷双手撑着下巴,见面前公子的愁怅模样,她脸上似乎也染了几分愁色,道:“颜公子原是为了九九来的,唉,你来晚了一步,九九许了人家,在两个多月前随那富商去了容城,说起容城,我都没去过呢,听闻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你说她许了人家?”

“是啊。”

“当真许了人家?”

“当真。”

“许了人家,许了人家……”钱小满痴痴的呢喃着,一双略微凹陷的眸子蒙上水雾,似不舍,似悔恨。

辛夷丫头最是见不得人落泪,忙劝说道:“公子是用情至深的,只是公子,你不常在京城,有些事情你不知晓,那九九不值得你为她落泪。”

话未说完,杜若拽了拽她的衣裳袖子,睨着她。

辛夷抽回袖子,道:“姐姐,我得说,不能让颜公子错付一厢深情。”

“为何不值得,请辛夷妹妹说明缘由。”钱小满看着辛夷问道,那滴眼泪始终没落下来。

辛夷丫头实诚,几句话将九九与那青葙的往事说了一遍,连同着青葙的几段风流艳事和前两日青葙的遇害也一并抖落出来,话里话外都在劝说钱小满,不值得为九九那样的女子落泪。

“如此,是我错付了。”钱小满抬手抹去那颗进退两难的泪珠,满脸人面桃花的惘然若失,从袖中掏出先前乌鸦送的木盒,道:“本是寻来赠与她的。。”

两位姑娘尚未婚嫁,对男女之情抱着向往憧憬,今日见了钱小满苦心演绎的一出好戏,是入了戏,红了眼。

“公子收着吧,也算是个念想。”杜若淡淡开口,她遇过一个明月清朗的少年,也有过女儿家的柔肠百转。

“不,这物件我要亲手交付她手上,错付的情意总要做个了断。”钱小满握紧手中的木盒,问道:“可知九九嫁去容城哪户人家,什么名姓?”

两位姑娘摇摇头。

“那九九在京城可有家人,熟识的人,还请告知在下。”

听钱小满言辞诚恳,辛夷不忍心,好一番回想后说道:“九九是个孤苦伶仃的,性子又孤傲,要说熟识的人,我想想,真是没有,从前也就我和她能多说几句话。”

钱小满叹了口气,心道戏白演了。

“我记得有一个。”杜若似在回忆,道:“从前有个黑胖小子,曾几次偷偷摸摸的避开旁人,送给九九一些东西。”

辛夷顿时也想了起来,忙说道:“你说那个胖子,有回我和九九上街采买忘了时辰,那时锣声响起,多亏那个胖子送我们回了牡丹园。”

钱小满追问道:“黑胖小子,多大年纪,晓得名字吗?”

“顶多二十来岁,圆头圆脸,穿的衣服很是眼熟,容我想想。”辛夷急得敲敲脑袋,皱了皱鼻子,道:“那像是丞相府的护院服,没错,就是丞相府,丞相夫人常来牡丹园听戏,身后跟着的护院就是那身衣服。”

得了一条有用的线索,钱小满感叹自己好运气,忙找了借口告别两位姑娘。

与此同时,大理寺。

“你说长夏丫头把钱小满掳走了?”百里昊笑了,笑容里有几分无奈。

“小钱那个容貌,别说女人,男人也,”白酒张着嘴巴好半晌,说不出‘也’个什么好,便顾而言它,问道:“这两场命案有什么不同发现?”

染竹咦了一声,道:“我这耳朵不好,白大人刚刚说男人也什么来着?是也动心?也欢喜?白大人对男人动了心?”

百里昊哑然失笑。

白酒脸一拉,咬着牙根道:“染太师啊染太师,不能是本官一口一个‘染太师’给染太师生生叫老了吧?二十七的年纪耳朵就出了毛病,再过上几年不得口眼歪斜,卧病在床?”

“白大人!”

“染太师!”

“好了。”百里昊打断拌嘴的二人,道:“说回命案,梅兰验过,凶器手法出自同一人。加上风月之地鱼龙混杂,酒色无度,凶手是混迹在其中伺机犯案,等死者被人发现报案,凶手早已逃离无从追查。”

白酒强颜欢笑道:“出几场命案,死几个人,权当将京城的荒淫邪风整治整治,也罢,也好。”

“白大人快别宽慰自己了,今日收到消息,黄花郎和宋丁结在甘州再次遭遇刺杀。”染竹笑了笑,眼底不见笑意,道:“安王府的十名近卫和四名地煞全数负伤,幸得神风堂的人过路相救保住了黄宋二人的性命。”

安王府有七十二暗卫,号称七十二地煞。另有十二近卫,武功由高及低以黄道十二星次排行,排在前四的星纪,玄枵,娵訾和降娄四人武艺高超,在江湖上也是鲜有敌手。

白酒深知十二近卫的本事,能在他们手底下抢人头,足可见对手的狂妄与手段,他不假思索道出一个名字:“巫山门?”

“不错,臭名昭著。”百里昊放下卷宗,道:“莫马两姓为取黄宋二人性命不惜花重金在江湖上发布诛杀令,先前的几批杀手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此次接下诛杀令的杀手是巫山门门下的猾褢朱獳肥遗,擅困龙刀,三人成阵,可困蛟龙,那三人也是巫山门拿得出手的天字号杀手。”

黄宋二人此去地方明面上搜集罪证,实则意在引走莫马两姓的犬牙,一路险阻重重。白酒搓了一把脸,颓然道:“这一次是巫山门,下一次又是哪个江湖门派?圣兴十五州,黄宋二人未必能活着走完啊。”

“白大人听人说话听一半,也不大爱动脑瓜子。”染竹不知何时摸出一柄铜镜,一面骚扰弄姿,一面慢悠悠的说道:“江湖路远,安王府的面子江湖人不买,可神风堂出了面,便是诛杀令的赏金再高,丽春宫和独苏组织也会就此作罢不与插手,余下巫山门一些杀手组织跟独狼未必能在星纪等人的手里讨着便宜。”

“此话?”

“不假。”

“好,好,好啊。”

染竹铜镜一收,道:“白大人先别忙着老泪纵横,黄宋二人的事管不着,这京城四场命案等着白大人一一侦破呢。”

白酒瞪眼道:“染太师你撇什么篮子,案子破不了你也捞不着好,有能耐多去调查线索。”

染竹笑呵呵道:“白大人好能耐,不也是一筹莫展,挠秃了头。”

“染太师!”

“白大人!”

百里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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