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了周日。

“伊凡娜，晚上我要去拜访一位大学教授，你可以呆在家里吗，我很快就会回来哦。”

柯琛看着正在猛攻一份肉酱千层面的伊凡娜，有意无意地说道。

“不好，你答应去哪都带着我的！”

“啊！”

柯琛有点后悔答应地那么冲动，只是当时的伊凡娜实在是过于楚楚可怜，柯琛没法拒绝那样的要求。

“一起去的话，在教授家里要保持礼貌哦。”柯琛只好悻悻地叮嘱道。

“别把我当小孩啊！我可是恶魔！”伊凡娜把柯琛的一份千层面也拿到自己面前。

“恶魔就应该不懂礼节吗？”

柯琛恶狠狠地盯着一桌子的食物碎屑。

“那当然咯。”

伊凡娜还是听话把碎屑扫进了垃圾桶里。

教授和柯琛约定的时间在五点以后，他和伊凡娜五点就出了门，准备慢慢步行过去，消化一下晚餐。

“伊凡娜，这位教授可是研究恶魔的专家。话说回来，你作为恶魔，怎么关于这方面知道得还没人类多。”

“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四月之前，我的记忆一直都很模糊。只有四月到现在的记忆才是清晰的。”

“你只有两个多月的记忆？我还以为你受了很多年的折磨才这么迫切地逃出来，亏我还同情你那么久！”

“很痛苦的好吗！每天除了实验，吃饭，就是睡觉，睡觉，还是睡觉。”

“那可太幸福了！”

柯琛想到自己也是四月初穿越到这里，三个月来每天都是早起去餐厅擦桌子端餐盘。

等下，四月？

1986年的四月。

好像发生了什么。

乌克兰境内发生了举世闻名的核泄露事件。

影响了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的切尔诺贝利核电泄露事件。

那么说……

想到伊凡娜的能力，柯琛判断这必定有着关联。

“伊凡娜，你是四月才有的记忆，还是说四月之前就有记忆，但只是很模糊？”

“当然是第二种！我又不是今年才出生的。之前的记忆只是记不太清，肯定是存在的。就像做梦醒过来那样的感觉。”

那就不好猜了。柯琛原本猜想的是恶魔诞生于一次威胁极大的恶**件。

恶魔到底是从哪里诞生的呢？

伊凡娜的话说明并不是偶然的特定事件。

今晚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到了名片上的地址，在居民区里，这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别墅。外观虽然不算豪奢，但相当的大气板正，院子修理得很整齐。

还没到六点，柯琛和伊凡娜在屋外等着。

“这里好冷。”

“冷？现在明明是夏天哎。”

柯琛连一点风都感受不到，不过说实在的，这周围的一圈实在是太安静了，才六点不到，即使是居民区也不该是这个景象。

在门外等了十几分钟以后，一辆黑色的奔驰开到了别墅前。

推门下车的，正是伍教授。

伍教授手上拎着和上次一样的公文包，招着手向柯琛走来。

“李先生，我很高兴你能如此准时，今天将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李？你不是姓柯吗？中国人能有很多姓氏？”伊凡娜惊奇地向柯琛问道。

“嘘，这是为了安全。”柯琛忙底下身子和伊凡娜解释道。

“嗯……这是你的妹，额，你的？”

很显然，柯琛不可能是一个白人女孩的哥哥。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啦，她虽然年纪小，但对恶魔也很有兴趣哦，在她的强烈请求下，我就带她来了。教授，多一个爱好者，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才没有！”伊凡娜在身后踢柯琛的屁股。

“那我只能尽我所能来欢迎你们了。”教授看起来并没有对伊凡娜太在意，而是去屋前开门去了。

“哇！”

当柯琛走进屋里，不禁惊呼。

房屋的内在相当宽敞，玄关就比得上柯琛现在公寓的客厅大小。但最让柯琛注意的，是客厅里的装饰物。

各种各样的恶魔形象。

有画作，有雕像，有塑胶模型，有草扎的，也有诡异的拼接标本。

这些恶魔的形象，与往常宗教中的形象不同，造型各异，虽然带着不同审美的夸张，很多形象柯琛都没有见过，但仍然能够第一反应脱口而出——这是恶魔。

“首先我想问的是，你相信恶魔的存在吗？”

教授给两人端上热茶。

“当然。”

“我本来就是……”

柯琛忙捂住伊凡娜的嘴。

“那就好办。有了首要的条件才能继续我们的话题。”

“有太多恶魔都曾在人间生活过，他们有的和人并无区别，有的则需要一些遮掩。”

教授抚摸着柜子上的一个鸟嘴的面具，看起来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这样的面具被中世纪的巫师施过咒，戴上以后可以压制恶魔的力量。”

竟然开场就展示这么劲爆的东西！

“教授，我首先想问的是，恶魔的本质是什么？他的力量又来源于哪里？”

“问得很好，你看问题角度已经比一些唯心的固执分子好很多了。”

教授坐到沙发上，翘起熟悉的二郎腿。

“那么我就来为你解答。恶魔的本质就是，恐惧。”

“恐惧？”

柯琛想到那些苏联人对伊凡娜的惧怕程度。

“没错，恐惧。恶魔伴随着恐惧而诞生，恶魔的力量也来源于恐惧。小妹妹，你平时最害怕什么？”

伊凡娜仔细想了以后，回答：“我害怕苏联人。”

“苏联人？呃，好吧，那就不用你举例。就比如你对枪支感到恐惧，那么如果对枪支恐惧的人足够多，情感足够强烈，那么就会产生枪之恶魔。”

“这么简单吗？”

“只是说起来简单。恶魔的力量取决于恐惧的大小。如果有西红柿恶魔存在，那它就可能是世界上最弱小的恶魔，因为几乎没有人会害怕一只西红柿。”

“那也就是说，恶魔假如要维持足够的强大，就必须处于暗面，保持人们对它的恐惧？”

“你很聪明。你们可以看看客厅里的藏品，每一件都与恶魔有关，大多是世界各地的人在见到恶魔以后记录下来的。”

“这样啊。”

柯琛和伊凡娜都环顾了一遍客厅，确实每一件作品的描绘对象都不一样，也都包含了不同地域的美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