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将要借宿这一局比试，顾仁自然就找了一个千古绝对，来画下完美的句号，也是对程良裕的尊重。

而到后世，最为出名的几个千古绝对，虽然有人对了字，却对不意；对了音，却对不型。

所以，千古绝对之所以是千古绝对，那就是因为没有人把它完美的对。

顾仁就选取了其中他最喜欢的，也是最为出名的一个千古绝对。

“烟锁池塘柳！”

此句一出，顿时场面静了下来。

不通文墨的人，等待着那些才子解析试对。

而饱读诗书的才子这是更加能理解这个对子的难度。

至于凝神倾听的程良裕，其实好像陷入了魔障一般，反复念叨着“烟锁池塘柳”。

顾仁这次没有嬉笑，反而严肃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程良裕的结果，即使这一次看起来会等很久的样子。

恍惚间一刻钟就过去了，程良裕眼中虽然神光熠熠，但却布满了血丝，看着天空不断在心里边构思着下联。

而下面忍了许久的程咬金再次问了房玄龄：“怎么回事？不就是个五字联吗？先前程良裕不是还能对答如流，怎么现在就卡着了？”

房玄龄明显也在对着下联，只是没有对出来，被程咬金打断了思路，倒也没有恼怒，毕竟在他看来对对子，这只是一个陶冶情操的小事而已。

“你呀你！”房玄龄点了点程咬金，“这联无愧于顾楼主说的千古绝对，五个字都各从金木水火土五部，却又构建出一副清幽淡雅的景色。”

“这么难？”

“对字当然容易，可对意就难了。”房玄龄带着一种对文人的敬佩眼神看着擂台的两人，“明显顾楼主出这个联，就是要对字又对意，不然何称千古绝对？”

见房玄龄说的兴起，程咬金嘿嘿一笑：“房相可对个字来？”

“去去去！看戏就看戏，哪来的这么多话！”

“哈哈哈！”

眼见擂台程良裕有些富态的身体摇摇欲坠，陆德明不禁站起身来，走到了擂台前，却没有呼喊打断程良裕的思考。

“灯，寺……不对！平仄不对！”程良裕嘴里念念叨叨，像是疯子一样，十分可笑，却没人会取笑他。

都在等待着他的下联！

又是一刻钟过去……

“释道……不行，太杂！”

两刻钟过去……

“锁……钟……可意不对啊！”

程良裕逐渐脸色有些涨红，却依旧没有停止思考，而顾仁站了近一个小时，也依旧一个姿势也没有变化过。

就连陆德明这七老八十年纪的人，也站在擂台边没有动过，双手死死的攥着，这个他本不怎么在意的弟子，今天让他颇受震撼。

终于在又过了半个时辰后，玉蟾入幕，程良裕大吼一声。

“定了！”

使得所有人精神一震，甚至将打瞌睡的李明达都惊醒了。

程良裕兴奋的看着顾仁：“果然是千古绝对！学生冥思苦想，却只能对大概，不能完美对！”

“呵呵，恭喜程兄！不知程兄对的下联是……”

“灯深村寺钟！”

顾仁神色一凛，好家伙！和后世的其中一对一模一样！

不过还好不是最完美的那个。

还不待顾仁说话，程良裕又开口：“从楼主的眼神当中，我看出来，我对的不是完美！”

“……”顾仁没说话，他不想骗他。

噗！

突然程良裕喷出一口鲜血，惊的陆德明赶快找人去扶程良裕。

可是程良裕手一挥，止住了他们，几个踉跄后又站直了身体，眼神依旧神采奕奕。

“学生也是勉强对而已，楼主不必照顾我的感受。”

“程兄……”

“楼主可有下联？”程良裕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哆嗦，“学生也想知道，于其差距几何。”

“你还是先去休息养伤吧！”顾仁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劝说。

可程良裕身体突然一直，仿佛一座山伫立在那里一样，带着一种向往的语气缓缓开口：“楼主该知，朝闻道，夕死可矣！”

顾仁扣扇抱拳：“下联只能说接近完美，后人无穷无尽，总能对更好的……”

“还请楼主，不吝赐教！”

“联：烟锁池塘柳！”

“下联：桃燃锦江堤！”

“好彩！”程良裕听后高声一赞，脸满是赞叹满足与陶醉，身子却僵立不动……

“程兄……”顾仁作势欲扶，底下陆德明早已准备好，顾不得品味下联，连忙让其他弟子将程良裕抬了下来，然后送往李二带来的御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