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炎皇帝一母同胞的姐姐的儿子,戚小公爷的别院显然是跟他这个人一样,烧包。
撇去北炎特色的花团锦簇,戚小公爷的院里还有两方特大号的鱼池,里面皆是珍稀品种,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某景点,鱼池边的亭子里坐着一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女人。
“缓缓......”许是近乡情怯,景暮望着她,竟然不敢再向前一步,然后就接收到了戚云的嘲笑一枚。
“我回来了!”戚云十分热切地步入亭子,第一次坐到了连玉衡身边。
“刚好,茶叶好了,我加入了些药材,对肠胃好,你尝尝。”
景暮听到那个女人用温和的声音笑着跟戚云说话,两个人仿佛认识了许久。
“缓缓......”景暮站到了连玉衡的面前,贪婪地看着她的面容。
然后他就看到连玉衡面露困惑询问,“谨之,这位是?”
戚云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茶具,含笑道:“这是东周威远侯世子,景子瞻。景世子,坐啊!”
连玉衡看不到的是戚云一脸得意地让座景暮,景暮恨恨瞪了他一眼。
“原来是景世子,”连玉衡歉意一笑,道,“不好意思,小女子眼睛有疾,不便起身行礼。”
“无妨,”景暮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下一秒就被戚云笑呵呵地递到手里一杯茶,看在缓缓的份上,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你的眼睛怎么了?”他问。
连玉衡淡淡摸了下眼睛下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前阵子去南越玩儿,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倒教景世子看笑话了。”
“不,没有,还……能好吗?”
“嗯,谨之给我找了神医谷的百里先生,虽然有些难捱,但很快就会好了。”
“难捱就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人家打架!”
连玉衡无神的眼睛准确地捕捉到旁边的戚云,两个人旁如无人的亲密刺痛了景暮,以前缓缓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呀!
“缓缓,”他直奔主题,“你不认得我了吗?”
连玉衡仿佛是被他没头没脑的话问愣了,“你不是景世子吗?”
“况且,我不叫缓缓,景世子。”
景暮再度重复,“缓缓,你不是喜欢叫我子瞻哥哥吗?我是子瞻哥哥啊!”然后他猛然大悟,“缓缓,你是失忆了对吗,所以才不认得子瞻哥哥!”
戚云红玉扇一伸,挡住了略有些激动的景暮,面上也沁了冷意,“景世子,你未免对我的未婚妻太过热情了。”
“呵,小公爷,你我心里都清楚缓缓到底是谁的未婚妻!”景暮也寸步不让。
“当然是我们家谨之的未婚妻啊!”连玉衡撅他撅得干脆,都没给俩人反应的时间。
“缓缓…………”
“景世子,我听谨之说过你的未婚妻前不久病故了,她应该是个极为优秀的女子才会让景世子如今念念不忘吧,”戚云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不自然地喝了口杯中的茶,唔,没见过毫不脸红夸赞自己的,连玉衡确实毫不脸红,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但很抱歉这样说,我真的不是你所说的那个人,我的小字不是缓缓,我也并没有失忆。”
连玉衡的平淡仿佛将景暮的心脏撕开了一个口子,他有些不知所措,想起了什么在怀里摸出了一个崭新的荷包捏在了手中。
“缓缓,你看…………”连玉衡是看不见了,景暮急改口,“对不起,缓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并蒂莲荷包?是你绣给我的,我一直留着。”
景暮试探性把荷包放在了连玉衡手边,连玉衡碰都没碰,并蒂莲荷包啊,“抱歉,说来确实不好意思,我自幼学拳,不会女红。”
景暮裂了口子的心脏又被拽了出来反复鞭打,连玉衡唯恐他不相信,又强调了一遍,“别说荷包了,就是一方帕子我也没有给谨之绣过,实在是不会。”
景暮沉寂了很久,低声道,“那鹿儿你总不能再回避了吧,那日在街上跟随你的正是鹿儿,我认得的。”景暮抬头环视一圈,“她应该藏起来了吧?”
连玉衡轻笑,“景世子确实是如传闻般痴情,看来今日是不得结果不罢休了,”她转向戚云,脸上越笑越和蔼,“谨之,看在景世子病故未婚妻的份上,今日就让他清醒一下吧。”
听在戚云耳中就是:老娘亲自让他死!
“好,听你的。”
景暮又气了个倒仰。
连玉衡没有再掺和接下来的事,她的药浴时间到了,为表诚意,戚云和景暮一起将她送了过去,百里凫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另还有一枚跟鹿儿有七分相似的小丫头。
景暮看到她后心就凉了,这个小丫鬟见了他眼里没有丝毫熟悉的色彩,脸上的皮肤也没有易容的痕迹,却原来,只是一个长得像鹿儿的丫鬟。
“走吧,景世子,带你认完人,我们就不留你吃饭了。”
“不用了,”景暮深吐出一口气,“今天的事是我迷了心智,叨扰小公爷了,告辞。”
戚云一听,欠劲儿又上来了:“别啊,就这么走了?要不留下吃顿饭?”
还没走出门口的景暮:“行。”
戚云:……不好意思,多嘴了。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不上眼共同站在了门外,一人一边占了个柱子,戚云倚着,景暮站得笔直,两个人的分界线泾渭分明。
啪,戚云打了个响指,三九适时出现递上了两只耳塞。戚云塞上耳塞,幸灾乐祸地看着景暮,“祝你好运。”
景暮:???
二十分钟后,景暮就知道了耳塞和祝你好运的意思。
“百里凫!你不做人!你居然下三倍的药量!狗男人!不干人事儿!等我出来我踏马毒死你!”
“小姐,你别骂了,你再骂的话下一次百里先生又要给你加量了。”鹿儿刚经过景暮的灼灼审视,又要面对疼疯了的小姐,她太难了。
“呜汪!”
就是吧,有的人急疯了语言系统就会混乱,晓得吧?
门外面的景暮开始怀疑那个骂人像喝水一样简单的女人真的不是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