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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策道:“实不相瞒,家父便是巴蜀守将余玠大帅帐下的部将王惟忠。”
郭破虏闻言,当即拱手道:“原来你就是王将军的儿子。”又问道:“他们为何追杀你?”
王策一脸悲愤道:“恩公有所不知,蒙古鞑子一直久攻巴蜀不下,便买通了陈大方那个奸贼,在朝中构陷余大帅拥兵自重,进而撺掇昏君给余大帅赐下毒酒。余大帅被害死后,朝廷派了一个新的守将过来,岂料那厮毫无统兵才能,才三天就被鞑子攻克了巴蜀。巴蜀丢了之后,那厮竟然无耻的将所有罪责推倒我爹身,于是我一家老小皆被朝廷逮捕,不日便会被问斩,小人因为当时不在家中,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只不过,陈大方那个奸贼知道小人还活着,决意要斩草除根,方才追杀小人的那些人,便是奸贼陈大方的爪牙,若非恩公援手相助,恐怕小人已经死了。”
再闻此言,郭破虏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开口道:“朝廷什么时候处决你的家人?”
王策道:“八日后。”
郭破虏又道:“忠臣良将不该死。”又道:“走,跟我一道儿去救你的家人。”
王策闻言,先是浑身一震,接着眼眶含泪,说道:“恩公高义,小人代家人先行谢过恩公,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此地据临安三千余里,短短数日怎么能赶得到?”
郭破虏道:“事在人为,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能不能赶到?”
再闻此言,王策更是感动之极,当下再次拜倒在地,朝郭破虏连连磕头。
郭破虏将他扶起,随即取出一支响箭,射向天空。
大约一刻钟后,三人三骑疾驰而来。
及至郭破虏跟前,三人连忙翻身下马,齐声道:“拜见大哥!”
这三人,自然是明教弟子,乃巴蜀传教使天字门门主周元武麾下。之所以称大哥,而不是称教主,是郭破虏亲自定下的。因为,明教在中原的名声并不太好,必须低调行事。
郭破虏“嗯”了一声,说道:“起来吧,我有两件事要交给你们去办。”
三人齐声道:“请大哥吩咐。”
郭破虏道:“第一件事,我与这位小哥要在八日之内赶到临安,你们火速传令下去,吩咐沿途的兄弟准备好干粮与快马,以备我们随时更换。第二件事,王惟忠将军一家将在八日之后被问斩,火速传令给江南方面的兄弟,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拖到我赶到。”
“是,我们这就去办。”
三人应了一声,便即领命而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见到这一幕,王策颇有些吃惊,他原以为郭破虏是个独行侠,没想到麾下竟然有这么一股势力。不过,他心下虽然好奇,但却没有多问。同时,他心下又生起了几分信心。
随后,两人便在附近的城镇买了马匹和干粮,沿着官道一路向东而去。
一连七日,两人不眠不休,中途了换了一十三匹快马,终于赶到九江。前三日,王策还勉强支撑得住,到了第四日,他已是精疲力竭,完全靠着一股意志支撑。
到了第七日,哪怕他意志再坚强,也支撑不住了。
郭破虏只好将他留在九江,交给明教弟子照顾,自己独自前往。
第八日,也就是问斩之日,郭破虏终于赶到湖州,距离临安只有三百余里。他仍然没有停歇,一路疾驰前行。以他如今的武功修为,七日七夜不眠不休,虽然还扛得住,但跟全盛状态相比,还是差了点意思。不过,眼下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救人如救火。
临安,菜市口。
一大清早,刑场四周便围满了一大圈人,大多都是围观百姓。
江南传教使卫栖梧收到传令后,没有丝毫怠慢,亲自带队而来,此时已混杂在人群中。
时间很快来到辰时,忽听得一声号炮响起,一队官兵排开人群,押着人犯到来。
这些人犯不是别人,正是王惟忠一家,共计三十七口人。
人群中,叶婧衣低声道:“卫大哥,你知不知道教主到哪里了?”
卫栖梧道:“据手下兄弟传来讯息,教主已于卯时从湖州出发,午时之前应该能赶到。”语气稍稍一顿,又道:“放心吧,我已经布置好一切,这个法场咱们劫定了。”
叶婧衣沉着脸道:“哼,姓陈的狗官陷害忠良,我真想拧了他的狗头。”
卫栖梧笑道:“这个狗官活不久了,只要教主一到,保管教他人头落地。”
叶婧衣又道:“朝中三犬,陈大方、丁大全、胡大昌,这三个奸贼朋比为奸,一个都不能放过,他们鱼肉了百姓这么多年,家资肯定很丰厚,咱们正好取来发展义军。”
卫栖梧闻言,登时眼睛一亮,说道:“此言正合我意。”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太阳越深越高,围观者也越来越多。
到得午牌时分,监斩官陈小元终于姗姗迟来。
落座后,只见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垂目看向监斩台的王惟忠一家,脸浮起一丝冷笑,心下暗忖:“哼,不识好歹的东西,竟敢跟我叔叔作对,真是取死有道。”
这个监斩官陈小元,正是奸相陈大方的侄子,跟陈大方乃是一丘之貉。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午时三刻。
陈小元已经打起了瞌睡。
眼见时辰已到,一旁的师爷忙提醒道:“大人,时辰到了。”
陈小元突然被叫醒,迷迷糊糊道:“时辰?什么时辰?”
师爷道:“大人,问斩的时辰到了。”
陈小元这才反应过来:“哦,对,问斩的时辰到了。”说着,只见他正了正乌纱帽,高声道:“人犯王惟忠,身受皇恩,不思报还,顶撞官,违抗军令,通敌卖国,致令巴蜀之地丢失,使国家蒙受极大损失,实在罪大恶极,经三司会审,判满门抄斩。时辰已到,验明正身。”
刽子手们得令,立即开始验明正身。
不一会儿,验明正身完毕。
陈小元抽出一块令箭,往下面一丢,说道:“斩!”
“动手!”
监斩台下,卫栖梧陡然一声大喝,迅速蒙面罩,倏然飞身而起,瞬间落到台。与此同时,叶婧衣和一众混在人群中的明教精英也纷纷飞身而起,掠监斩台。
卫栖梧更无二话,直接展开手中单刀,迅速收割了左边三名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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