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刚走出没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吧唧的声音。
慌忙转身,却是看到谢迁竟然砸倒在地。
不,确切的说是,谢迁晕倒在了乾清门外。
谢迁已经年逾花甲,而且早出门就喝了几口茶水,打谷大用的时候就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再加之被太阳炙烤,年老体弱的就已经在靠意志力在支撑着。
最后,牟斌一系列行为以及临走前说的那一句话,成为了压倒谢迁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迁两眼一黑,直接就晕倒在广场。
谢迁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锦衣卫小心的将谢迁送到太医署去,他自己还得去像朱厚照汇报情况呢!
今儿个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如果没有朱厚照的庇护,估计以后他都不敢出门了。
......
养心殿。
朱厚照坐在龙椅,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案桌,不断在思考着。
刘瑾跪在一旁,竖起耳朵,生怕错漏过任何一个字。
良久之后,朱厚照发话了。
“他们不是想要名利双收吗?”
“那么朕就成全他们。”
“传令天下,将这些人今天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的告诉大明的百姓......
“不,就说他们未得召见,却私自在乾清门外聚众,妄议朝政,且有逼宫之嫌疑。”
“牟斌不是在调查他们的田产么?让他将这些官员在田产数量有多少,给我精确到毫厘,汇报来;想必这些人在乡里也是一方土豪,我就不信他们的家人就那么遵纪守法!给我查!......”
“......”
“想要从朕身刷声望,那就别怪朕不客气!”
朱厚照毫不客气的说道。
刘瑾听到朱厚照的话,只觉得后脑勺凉飕飕的。
朱厚照说的很快,刘瑾运笔如飞,越听越心惊,汗如雨下。
“行吧!刘伴伴,你是陪朕一起长大的,是朕最信任的人了。此事交予你去办,朕很放心!”朱厚照对着刘瑾说道。
“陛下,奴才...奴才惶恐...”刘瑾长跪在地,泣不成声。
“去吧,刘伴伴!朕最信任你了!”朱厚照说道。
“...谢过皇爷!奴才定不负皇爷所托,完成重任!”刘瑾长跪在地,斩钉截铁的回复到。
朱厚照挥了挥说,示意刘瑾可以去办事了。
......
乾清门。
刘健和李东阳来到宫门外,却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得到陛下的召见了吗?”刘健喃喃自语道。
李东阳也有些懵。
刚才不是说有很多官员在此聚集吗?
人呢?全都跑哪去了?
就在这时,从门里出来一个人影,正小跑朝着刘健和李东阳赶来。
“哎呀,刘公,李公,你们怎么才来啊?”来的那个人一边跑一边说话。
等走进一看,刘健和李东阳才看清这人正是丘聚。
丘聚,那也是和刘瑾一伙的,也是朱厚照身边的内侍。
“刘公,李公,快,你们随我一同到太医署去!”丘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
“太医署?”李东阳出声问道,“不是去见陛下么?
“对呀!陛下现在就在太医署呢!”丘聚终于跑到了二人跟前,双手扶着腰,喘着粗气说道。
刘瑾和李东阳对视一眼,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丘聚也不啰嗦,几句话就把谢迁晕倒,然后送到太医署的事情说了。
刘健和李东阳二人听了之后,跑的比丘聚还快。
这叫个什么事嘛,怎么就晕倒了呢!
谢迁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向朝堂百官交代,如何向大明交代。
谢迁这人虽然有些急性子,但是那可是朝廷重臣啊!
而且和他们二人,那也是共事好多年的同僚啊!
等他们三人到了太医署,正好御医已经在给谢迁把脉了。
朱厚照站在一旁,脸色显得很不好看。
“陛下,老臣已经给谢公把过脉了。谢公并无大碍,只是年事已高,加之朝廷要务过于繁重,急火攻心所致,只需要静静地修养即可......”一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说道。
“谢公何事能醒?”朱厚照冷着脸问道。
“陛下,估计需要三天!”老御医说道。
“传令下去,太医署从此刻起,精心照料谢公。等谢公苏醒之后,立即禀报朕。要是有人胆敢打扰了谢公,朕拿你们太医署是问!”朱厚照说道。
刘健和李东阳就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御医和朱厚照的对话,对此深信不疑。
朝廷要务的确很繁重,连他们这个年纪都吃不消,而且谢迁的确性子急,他们平常也会劝劝谢迁,但谢迁根本就不会听。
因此听到谢迁并无性命之虞,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一下就落了下来。
只要人没事,那就好。
“微臣参见陛下!”刘健和李东阳朝着朱厚照行了礼说道。
“免礼,平身!刘师傅,李师傅你们终于来了啊!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朱厚照扶起李东阳和刘健,诚恳的说道,“既然谢师傅需要静养,那咱们君臣三人换个地方说话!我知道二位师傅肯定有好多话想对我说,但是同时我也有好多话想和二位师傅说。”
刘健和李东阳二人清楚的听到,朱厚照在这里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那也就相当于是交心谈话了。
连皇帝都将话说到这份,他们作为人臣,难道还要步步紧逼?
这可不是李东阳和刘健的作风。
“谢陛下!全凭陛下做主!”刘健和李东阳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