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敌回想起来,这还是当初花月如三朝回门日,硬要塞给她,说她再也不入相府了。
至于一百两纹银也不知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总之心里还算满意,对于现在身无分文的她也算友好了。
谁知这先生继续道:“此事说来话长,此物乃出自西域进贡的紫晶翡翠宝石,皇上将此物一分为二。
一块给了当时立了赫赫战功的荣亲王,一块赏给了丞相大人。
这丞相夫人当年找了全城最厉害的工人才打了一对这个紫晶翡翠手镯取名为紫玉双飞,说是要送给自己未来儿媳。
当时有幸见上一面,而今日这虽然也是紫晶翡翠打造,可是不论从色泽还是纹案都远远不及那一对。
工艺虽出自同一人之手,充其量只能算个上品,和紫玉双飞比起来,这就是赝品!”
无敌一听,那想必应该是大婚之日丞相夫人将手镯赐予了花月如,莫不是这花月如将东西掉了包。
不对不对,这从相府回来不过一柱香时间,如果是找了人做,少不得三五日。
听这先生说来,紫晶石在这长安应该是很稀有的,她哪里能那么巧找到,她又怎么能知道手镯出自谁之手。
答案只能是这丞相夫人了,真的应该还在她手里。
无敌,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到:“老板,你且先将此物放好,不出一月我便将此物赎回。”
店家笑眯眯的道:“你放心,未满当期我定然不会乱出售的,这当票上也清清楚楚写好了,如果我未遵守约定,将付你十倍违约金。
你这东西再怎么也值不了一千两纹银吧,一千两得在这长安买块大宅子了,买个酒楼都措措有余。”
无敌听后从容的带着钱离开,结果刚走,这店家便唤了小厮将手镯放置隔壁奇货居,又单独给上了锁,明摆着是打算出售。
小二不解的问:“老板,若是该女子又回来将此物赎回,到时候岂不是失了信用,还得付十倍违约金。”
“这女子,带着面巾遮住脸面,即便如此那穿着和发型也透露出她的丫鬟身份,一个小丫鬟哪里有如此珍贵之物,肯定是偷了东家之物,不过是怕我们出售此物被东家看到罢了。
放心,她是断断不会来赎回的,况且此物哪里才值区区千两,幸好当时那打造的匠人是我友人。
让我看上一眼这价值连城的紫玉双飞,不然我也不敢收相府的东西,这虽是仿相府那块手镯,可确实货真价实的紫晶翡翠,价值不菲,就按这个价卖。”
说着用手竖起一根手指头。
小二疑惑道:“一千两纹银?”
“不是纹银,是黄金。”
小二顿觉眼冒金光,皱着眉头心里默念着:“死老头还挺贼,赚一笔就得买下一条街。”
城南红星楼
花无敌立于门外,刚刚一路打听过来可算找到了。
“这大街小巷,对婚律,男女之阴讼最熟悉莫过于红星楼的媒婆们。
而媒婆里最厉害的莫过于姚红娘了。那可是全长安最厉害的!
你沿着这条街,走到分岔路右转,看见一座红漆的小阁楼,就是红星楼了。”
回想起来,刚刚那太婆应该说的就是这了,这不就等于现代的相亲媒体吗?
在这没有网络的时代,有这么一个组织也算是前卫了。
门口一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戴着一圈粉红色头围,脸上刷着两块红晕。
那女孩手持一杆已经没冒烟的烟杆,学着媒婆的口吻道:“这位姑娘,你可是来谋姻缘,我手上正好有一批,刚刚绘了图纸,可供你选。”
“小小年纪,便出来谋此工作,就不怕误了自己终身。”
对于这些常识还是知道的,无敌没有和这种未成年人谈事的习惯,并且原本就是奔着姚红娘来的,于是又道:“敢问姚红娘可在?我想找她。”
这女子前前后后打量无敌一番,翻了一个白眼,哼一声道:“就你一个小丫头,也想在这充什么小姐做派。
嫌我小,我还怕你误我名声,我手里那些可是几个有头有脸的大爷,因为正房无所出,所以才托了我为他们续个二房。
保不准像你这样的,也许生个儿子便也能荣华富贵,谁知却不是个识相的,还妄想找咱们姚红娘,你就醒醒吧,她可是只认钱,能请得起她的不是官家便是富商。”
话还没说完,无敌拿出一袋银子,问道:“多少?此为定金,如若事情办好了,都好说,好说!”
小姑娘两眼放光,却还是不改口吻:“有钱了不起,请姚红娘的有钱人排着长队,你就慢等着吧,你嘞!”
果然不出一会儿,无敌也悻悻的走了出来,看着人山人海的排着长队,每个人手里拿着的银钱也不在少数,看来这古代也恨嫁恨娶啊。
这找的人多了,自然手里不缺资源了,稍稍用点心便能撮合成。
门前那女子见到无敌受挫的样子,却也见怪不怪,依旧在门口照着老样子招揽着生意。
无敌看着她,笑笑道:“你莫不是真的以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吧?”
只见那女孩,依旧翻着白眼,不屑的道:“听闻以前姚红娘最初就是这样,日子久了自然也就长安人尽皆知。”
“你确定她在长安闻名是因为手拿一杆烟,画着大花脸,然后一来就不问缘由给别人介绍老头子?”
“那是怎样,你又如何知她不是这样。”
“那好,咱们赌一下,如果你一直照着刚刚的模样,说话的口气,信不信你站一晌午都不会有人托你办事。”
小女孩,笃定的眼神渐渐空洞,终于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在一瞬间化为泡影,她用力的擦着脸上的红晕。
摘掉那个与年龄不符的头巾,一屁股坐在地下。
自讽的说:“打什么赌,已经第九天了,除了你愿意和我聊几句,其他的根本就不搭理我。
那些个红娘们压根就对我不屑一顾,像我们这样没有入籍的女子,去官家做丫鬟都是奢望。
难道如今连个谋生的事也不让人干了不成,一个女孩子,若不是已经无路可走,谁会出来抛头露面?”
说着,用袖子抹过眼角就要溢出的眼泪继续道:
“这个世道,说是繁荣,可对于女子来说,不依附于别人,只有向姚红娘这样,靠自己,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