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外。
苏映雪让喜儿前去叩门,跟守门的太监通报一声,说有急事想要求见太后。
过了一会儿,守门的太监回禀道:“启禀小主,太后娘娘已经休息了,暂时没空接见小主,小主您还是请回吧。”
苏映雪闻言,脸色一沉。
太后竟然不见自己!?
难道表情包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太后娘娘的耳朵里边了吗?也对,这后宫里边哪里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这位一国的太后呢。
尤其是这种对太后不利的事情,就自然有一堆想要到太后娘娘面前献媚邀宠的人,紧赶慢赶的上报上去了。
如果太后现在不肯见自己的话,那么事态就严重了。
这证明了太后现在是真的生了自己的气了。
若不是碍于刘宇烨的面子,不好把事情做的太打眼了,恐怕现在太后就会把苏映雪拿下,随便就按个罪名给处置了。
苏映雪想到这里,脸上的神色变了数下,咬牙道:“我们回去吧。”
喜儿惊讶的看着苏映雪道:“小主,咱们这就回去啊?不等一等吗。”
苏映雪摇头道:“太后娘娘不肯见咱们,继续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为今之计只能先回去修整一下,再从长计议了。”说完,抚着喜儿的手,离开了这里。
等到苏映雪回到千禧堂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当她回到千禧堂后,发现正有一堆宫人们围在千禧堂外,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等到苏映雪派喜儿前去询问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内务府派来的人正在准备帮助苏映雪,安排迁居钟粹宫的事情呢。
“小主,他们搬迁需要好一会儿的时间,不如咱们先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苏映雪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没什么心情。你过去盯着他们,别让他们搬迁的时候出现什么错误。至于我,则先去钟粹宫看看吧,也不知道内务府那边是把我安排到了钟粹宫里的哪个地方居住。”“慢!”恭仁太后对着迎上来的宫人们凌厉的扫了一眼,厉声呵斥道:“哀家看谁敢!”
正当恭仁、恭慈两位太后呈现僵持局面的时候,一道威严肃穆的声音却在此时传了过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皇上驾到!”
这盛夏里真的是热得很,听闻玉翡台桌椅全是用翡翠制成,休息可很是凉快呢,便到了这里避暑,只着了一袭淡绿色碧绿莲叶的宫装,衬得小脸玲珑剔透。
近来几日懒在宫中倒觉有些不适,早闻玉翡台别致,换了一身淡色宫装点缀莲花朱钗,觉着人多眼杂碎而独身出了宫。正想着前些个丽贵人所言口中静常在,原处一抹倩影不知何人,上前屈膝问安妹妹见过姐姐,不知姐姐乃哪宫贵人?
正坐在椅子上,侍女扇着蒲扇带来阵阵凉爽。瞧着一女子前来面甚陌生,想必也是新人吧。示意侍女,毓儿行礼后道我家小主是延禧宫静常在。垂眸打量人几眼,缓声道起来吧。你又是哪位的?
缓缓起身,面容笑颜,绞弄绣娟,微微垂首,轻言谢姐姐,嫔妾启祥宫玉答应亲眼所见还不觉其乃丽贵人口中说的那般如市井泼妇似的,遂道姐姐好雅兴,如此清闲可不想放风筝?
瞧着其孤身一身,关怀道怎么出来也不带个人,可是手下侍女不够用么?朝一旁怒了努嘴道坐吧。面上肌肉微微跳动,放风筝?好一个放风筝啊,不由得想起了初入宫的事情。自己初入宫放风筝惹得赫舍里婉清罚跪的事情人尽皆知,如今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她一来便说出这些话是何用意?况且这热的天放风筝脸不要被晒黑了,她的话着实有几分可疑。眼眸中多了几分狐疑,道你如何得知我喜欢放风筝呢?这么热的天嫔妃们都没几个出来的,再放风筝岂不被人瞧去了觉得是个傻子?
偶然发现其面色异样,继而酌量看似随口实则熟虑答到姐姐面容生的乖巧,斗胆琢磨着定有和妹妹一样喜玩的性子,这不瞎猫碰上死耗子可不碰巧猜对了?挥帕蹲下,附有请罪之意,言妹妹不知风筝与姐姐有何渊源,若有冒犯还望姐姐恕罪
面色波澜不惊,冷冷道宫里可不是放风筝的地方,哪日不小心冲撞了谁就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心中疑心倒少了几分,瞧着人福身,忙叫毓儿拉了人起来,道当日我放风筝冲撞了与你同住一宫的丽贵人,便被罚了跪呢。
轻声松气,理了理裙摆,不失雅态,听其一言,微微一震,不想丽贵人也竟如此,想来二人定有恩怨,遂起身缓道姐姐不小心失了分寸,丽姐姐摸不过恪守宫规,故以严待姐姐。顿,笑道不过世间怕是无人愿受窝囊气吧
听着其言丽姐姐,带了几分笑意道你才入宫几日,也与赫舍里婉清相识了,这般帮她说话。是了,妹妹说的也有道理,已经过去便也放下了。秀眉微蹙莫要动辄站起来了,有什么话坐着说便好。何来什么窝囊气,为了那贱人生气也不值得,不过她这般说来似是带着几分别的意味。便故意道凡是退一步也是好的,你不也说丽姐姐是恪守宫规才如此么,又给了我什么气受呢?
敛裙坐下侧身听着,瞧着她倒沉得住气,竟丝毫无憎恨丽贵人之意,暗想此时煽风点火看二人相斗,岂不是或许可首渔翁之利?言宫中人事易变,妹妹胆子小,惜命的很,姐姐倒是别见笑。丽姐姐与妹妹同居一宫,妹妹自是沾着姐姐的福,时不时也捡了便宜,故而偏向丽姐姐话中加重同居一宫,意让其选择收买或否
轻哼一声妹妹可真是好人缘啊,怎的我当初与那些个人同住永和宫便没有沾到别人的福气呢。微顿不知是否我自命清高,不愿一味去下贱讨好。若是愿意,自然沾的到别人的福气。话锋一转,带了几分凌厉不过妹妹你既沾了她的福气,又如何不知道她与我交恶呢?还故作一番矫情来说放风筝的事情。瞧你这般装傻充愣,又来这里装墙头草两边倒,你的心思可真是不简单啊!重重把扇子往玉桌上一摔,眼中凌厉更甚。
心生一丝怨恨,不满复又跪下,想着她也只能拿我这地位出气也不过人之常情。言姐姐息怒,妹妹并没有不轨之心,妹妹刚刚入宫,又怎会蓄意得罪姐姐?如此岂不是真让旁人说妹妹见风使舵,性同小人,遭人唾弃?中莫不过是姐姐多想硬是给妹妹抠了顶高帽,叫妹妹怎好担当?
瞧着其又跪下,不免叫侍女扶了人起身,这般被人瞧见了说闲话可怎么好?眼眸中露出几分戾气若是自己行事正当,也不会担忧被人说什么闲话了。你这点小聪明在我这里也不必遮掩了。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小小答应竟也学得坐山观虎斗,瓜尔佳一族真是好家教啊,教出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理了理衣襟,澹然道罢了,也不必做什么样子了,只是你方才出那一言,想必心中有了些想法,你这点小聪明,不知那丽贵人可容的下你?
想来静常在也无真刁难之意,退后几步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个没携婢子自当小心为上,言丽姐姐容不容得下妹妹,妹妹都得明哲保身,如若为利,怕是总得有所损失。听其之前拿瓜尔佳氏说话,酌量片刻勾唇又道若因妹妹口齿之错恼的姐姐如此批判瓜尔佳氏一族,妹妹当真罪该万死无地自容。瞧着她的样子饶有兴致道妹妹好生生的躲什么呢。也由侍女扶着起了身走至一旁道妹妹倒真是聪慧。只是妹妹与那丽贵人交涉久了,不知平日里丽贵人都和你说些什么呢?闲聊之余她可有与你提到过我,不然怎么你今日一见我便提起了要放风筝呢?话锋一转带了几分凌厉不知她是和你说起我是个一味会装可怜的小人还是和你商量要怎么对付我呢?
拾起一颗石子用力扔进湖里,笑而不语,这两人莫不过整的你死我活,也说不准哪天合起伙来除了我这墙头草,遂而答道妹妹与其只有一面之谈,便再没见过,那日丽贵人说着姐姐最爱放风筝,妹妹听了便论了这事,倒不知两位姐姐早有些间隙。回首对上她的眸子,言妹妹愚笨,怕只能给丽贵人添麻烦尚说不敢对付姐姐
嗤笑一声,冷冷道丽贵人可真是贤良淑德,连仇人的喜好都如此知晓。只不过虽然只是一面之谈,可是谈了多久,都谈了什么,怕除了你和丽贵人之外也无人知晓。高傲仰首道如今我便告诉你那丽贵人的为人是如何。她有位族妹半月前殁了,因着失足落水,却三日后因寒气侵体才殁的。这三日来她却未曾踏足她宫里一步看望,她二人一向交好,这其中因由如何真是值得细细琢磨。说来当时她族妹可是宫里最得宠的呢。斜睨着她道如此看来,你可还愿与她再有第二面?这样的人心思毒辣,与你商量了什么也未可知。向前走了几步我如今虽落魄,可一入宫便是静常在,家父更是从四品大司马,依我这一身华丽衣裳满头珠翠便可知不凡,又是博尔济吉特大族。你若是愿意帮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可你若不愿话锋一转,眼中露出几分凌厉这里僻静,你又没有随身带着宫女,你若发生了什么也未可知。反正我如今身陷囹圄,是什么也不怕了。嘴角露出阴寒的笑意,直教人害怕。
这丽贵人若不很辣又怎可能坐稳贵人之位,这姐妹之情自古以来在宫中便就是浮云,何来情深?想着其入宫确是常在这家世也略高自身一点,如今先攀附着她倒也不坏,也免了背后反咬自己一口,再论今个婢女之事,着实是疏忽了,现下也只能先答应她了,遂上前一步道只愿静姐姐聪慧,能同妹妹飞黄腾达,妹妹自愿为姐姐效忠。只是妹妹不做没有好处的事儿,还望姐姐三思而后行。顿了顿,眸子闪过一丝狡黠。道姐姐想让妹妹做什么
听着她的话,心下满意。趾高气扬道妹妹说的这真是一番好话,若论聪慧谁能及妹妹你呢?妹妹你既想飞黄腾达就必要先能见到皇上,可偏偏皇上整日里闷头批折子,若要见到总要出什么大事。嫣然一笑道这好处嘛,银子我自然有的是,前朝上我只要给家父休书一封便可多照顾你父亲些许。眸子渗着几分凌厉,只叫人畏惧。笑道如今这样好的机会,若不发生什么大事真是可惜了呢。将脑中所想过了一遍,思虑清楚道你一入宫便去拜访宫中高位丽贵人,可是因着你只是区区答应,在宫中无权无势亦无宠,因而被丽贵人威胁要她帮你做事。这事嘛,我与她交恶宫中人人皆知,便是要你帮她除了我。今日你在路上巧遇我,心想着这是个极好的时机,便遣退了近身侍女只身一人一路尾随我到这偏僻的地方。而你想做的,便是惹怒我,进而陷害我用簪子欲要杀了你,可你也不想死,所以方才往水中扔石子想要引来宫人救你,可不巧宫人来得太早,恰巧撞上了是你自己将簪子扎进了胸口,事情败露,你原本是说我欲杀你,可经过宫人的指正才不得已说出了是丽贵人陷害于我。瞧着她面庞笑道而妹妹姿色出众,那时一定楚楚可怜可以获得皇上怜惜,能够侍寝也未可知。神秘笑道不知妹妹觉得我的计策如何。这一簪子扎下去,也只是修养几日便好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妹妹也要能够舍得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