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新生入学季都会举办一次秋季运动会，这对单调的高中生活来说确实是一件值得让人兴奋的事情。但呼吁者众多，报名者甚少，除了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大家想不出参加运动会的其他理由。荣誉和奖品吗？除了学习成绩，什么荣誉都无关紧要，奖品是钢笔和笔记本，并非高不可攀的价格。

体育委员费心费力地在班上宣传，成效甚微，百般无奈之下，她只好请求班长陈应杰的帮助。陈应杰利用下课时间，一片一片地询问，他学习好，脾气好，有占据了班上半壁江山的人缘，看到他亲自登门造访，许多人三分面子三分情谊地把自己的名字往本子上填。张小西听着他在她身后询问有没有人报名参加三级跳远，只是听着他的声音靠近，握着笔的手就开始在本子上随便乱画，一个简单的氧化还原反应化学方程式配平，看了半天也没有做出答案，除了几个辅助的化学价标在上面。

他终于走到张小西这一方了，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却还要强装镇定。

“张小西。”

他叫她的名字了，她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你们几个有没有想要报名参加三级跳远的？”陈应杰看着她们笑，他很爱笑，张小西从没见他发过火，就算有一次张小西因为教师节送花的事情感觉丢了脸，心情不好地撕纸把他们的位置弄脏了，也没见他发过脾气。

张小西抬起头，看着陈应杰，眼光闪闪地说：“班长，现在有谁报名了？”

“一个都没有。”陈应杰有些可惜地笑道。

“那我报名吧。”张小西喜欢在陈应杰面前抓住机会表现自己，三级跳远，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在鸡汤和荷尔蒙味道的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她报名了。七年之后回想起来，她一点一点讨好感的举动，留在陈应杰心里的，只是风一样的痕迹。但她不觉得那样的事有多傻，有多卑微，因为后来再没有人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事了。

一轮报名结束后，仍然还有一两个项目空在那里没有人报名。下课后，张小西找了一道她觉得很难的题目走到陈应杰座位上，其实有一些简单的她也不会，但这样的题目拿给陈应杰这样的大学霸教，她觉得怪丢人的。

“班长，我有一题不太会做，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张小西把心里的鼓阵平下去，对自己催眠，她真的只是来请教问题的。

“你等一下，我找一张草稿纸。”陈应杰道。

“不用了，你直接在我卷子上写就可以了。”张小西不想太麻烦。

“也可以。”

陈应杰往他同桌的位置上挪了过去，对张小西道：“你坐我位置上吧。”

“好。”张小西心情很好地坐了下来，她扫了一眼陈应杰桌上堆的一摞书，果然是学霸，好多课外习题集，还有一些她听都没听过的。

“你先看题目给出的条件，这是一个等比数列，等比数列的基本公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