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 自作主张(1 / 1)去兮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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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灯火通明,苏行东站在门前,面色阴冷,直到看到南王和苏洛安全回来,他才松了口气。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苏行东朝南王深深一拜。

南王虚扶道:“洛儿受了惊吓,让她好好休息吧。”

说罢,他看了苏洛一眼,策马朝王府而去,苏洛目送南王远去,又可怜兮兮地看向苏行东。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苏行东厉色道,“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讲清楚,就不要睡觉了。”

“哥……”

月白一瘸一拐地拦着苏洛:“小姐,大公子是真的生气了,你好好劝劝他吧。”

苏洛见她走路不对劲,仔细一看,她的衣衫还隐隐透出血迹。

“谁打你了?”苏洛扶着月白急道。

月白摇了摇头,低声道:“看着重,其实还好,大公子担心了一晚上,您快去安慰他吧。”

苏洛看向苏行东生气的背影,心里发虚。

“哥……我不是故意的。”苏洛拉着苏行东的衣袖,“我晚饭都没吃,真的好饿啊,我一边吃饭一边跟你讲好吗?”

苏行东无奈地长叹,把苏洛带进房间,晚膳早已经摆好了,还冒着热气,也不知道苏行东热了多少次。

苏洛鼻头一酸:“哥,你对我真好。”

苏行东冷哼一声,催促她快点吃饭。

吃饱喝足后,苏洛把被乐韵绑走,以及南王救她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苏行东,苏洛挂念着今晚的策论,不由得问苏行东的圣上的裁决。

“宁老侯爷虎符都拿出来了,本来已经足够买下宁玄的性命,但京兆尹新呈了一份奏折,沈小将军的旧部血溅署衙,引发民情,陛下最终还是决定依照军法处置。”苏行东叹了口气,“宁玄是宁家的独苗,宁老侯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悲凉。”

苏洛却拍手称快,他们只顾惜宁玄是宁家的独子,却不顾念被宁玄无辜害死的一百健儿,又是多少父母的儿子,是多少妻子的丈夫,多少孩儿的父亲,一想到宁王、晋王为了卖宁家人情都上书从轻发落,苏洛心中只觉得不屑。

“君王之行赏,暧乎如时雨,君王之行罚,畏乎如雷霆,父皇一生尽之以法,不赦死,不宥刑,这番治国之术又岂是宁靖安等人可以窥测的。臣下为君主披肝沥胆是本分,拿本分去博取殊情,只会让父皇觉得下面的人没有分寸。”南王对于最终的结局并不意外,虽然没有当面见到宁王等人的表情有些遗憾,但他的目的也全部达到了。

次日,墓林深处。

陈远邈撑着伞站在墓碑前,细雨如雾,落在碑上,染成厚重的灰色,新立的碑,新翻的土,往事如昨。

“求殿下为沈郎伸冤!”

“求殿下为将军伸冤!”

乐韵、赵侠、仝敬三人跪在他面前,把额头叩得咚咚作响。

“本王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会因此付出生命,也还是要做吗?”

“要!”

之后,上元节的杀人事件也好,署衙前的以死明志也好,不过是要引起民间的舆论罢了,但他没有想到,上元节那天,苏洛儿也会出现在现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苏洛儿在这件事中太敏感了,他害怕乐韵他们会将气撒在她身上,他能做的要么是让她离此案越远越好,要么就是把她绑在身边看护,陈远邈选择了后者。

乐韵看出了南王对苏洛儿的情意,死前,自作主张了一回。

如果南王选择赴约,就能让苏洛儿明白南王的真心,如果南王选择不赴约,就说明苏洛儿不是那么重要,她就让苏洛儿成为压垮宁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至于那封信,只有她和陈远邈知道,她只送给了南王,根本没有送给晋王。

陈远邈把酒洒在坟头,想起昔日和沈平、乐韵斗酒听曲的日子,不由叹道: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今日宁玄赴死,你们可以安息了。”

南王撑着伞,转身走进雨雾中,他知道,至高无上的君王之路,长路漫漫,身边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苏行东也在雨中拜访晋王,细雨偏过雨伞落在他的衣衫之上,他的面色一如今日阴沉的天色。

“殿下昨日可收到一封信。”苏行东开门见山地问。

“信?”陈晋章疑惑地摇了摇头,“未曾收到什么信。”

“昨日死了个歌姬,她绑走了洛儿,并给你递了信,要你去救她,你没去,是不是。”

陈晋章惊讶不已,眉头瞬间紧成一团:“洛儿被绑架,她现在如何?”

“如果殿下没有收到,不妨问问晋王妃,是否截下了这封信。”苏行东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愤怒,沉声道,“晋章,我们少时相识,你应该知道母亲临死时谆谆嘱托我要照顾好洛儿,就算太子之位再重要,你也应该托人带个信给我,而不是任她在贼人手中生死未卜。”

“王府每日收到的拜帖、举荐信没有半百也有二十,定是下人忙中出错弄掉了。”陈晋章站起身来,直视着苏行东,承诺道,“本王会调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苏行东闻言朝陈晋章俯身行了一礼:“洛儿以前确实做了许多惹殿下厌弃的事,但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就算是看在我的份儿上,求殿下以后不要为难她。”

晋王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他不自然地偏过头,自嘲地笑了笑:“在你们眼里,是不是都觉得我很讨厌她。”

她,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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