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儿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立刻明白了:原来,也不怪秦相
“喜欢吃鱼干?”张果儿掸掉胸前的一枚草茎。
“喜欢喜欢!人人都道大肉好吃,我却是最喜欢吃鱼!特别是新鲜的鱼,那才叫美味只可惜,每年这个时候禁渔”
看着秦相一脸垂涎相,张果儿改变了主意,道:“都说吃大肉才长力气,你这练武之人,怎么像个女人一样”
“我像女人?”秦相拍拍胸膛,抓起张果儿的手:“来,你来试试,我让你打一拳!打这里!使出你全身的劲儿打!”
胸膛硬得像块铁。
正好,试试这位师父的深浅。虽然根本就没指望在他这里学到点儿什么真功夫
“真打?”
“真打!你别惜力气!”
张果儿捏紧了拳头
重生以来,还从来没真正打过手儿怪痒的
前世,在宫中做贵妃十多年,身手却并没有荒废。她的卧室里,有一间秘室,就是四郎,也不知道
“那我便打了?”
“打!”秦相身子一挺,衣衫下,结实的肌肉隐隐凸显。突然,他身子一软,问道:“能不能打三拳?”
正暗自运力的张果儿,收住力道。“什么意思?”
天生有被虐癖?看着他那兴奋的样子,张果儿想起宫中的那些宫女太监
“第一拳免费,第二拳第二拳,能不能换条干鱼吃?嘿嘿,书院统一饮食,嘴里淡得出鸟儿来!”
“打三拳,换”
“第三拳,”秦相忙抢过张果儿的话,道:“第三拳换一赠一!”
哪儿跟哪儿呀
“怎么样?划算吧?一条干鱼,换三拳”
“可是我并不需要你这三拳呐我又不喜欢打人”
“那你说,拿什么换?除了钱,什么都好说!”
“没钱?你来这书院做武师,没有束修吗?”
秦相咧嘴抓了抓脸颊,不好意思道:“不是还没满月么”
“原来这样啊”张果儿眼珠子一转,道:“不如这样吧,我也不打你”
只怕你也受不住我打
“你便教我这个。”张果儿指着秦相身后的竹竿。
“睡竹竿么”
“你不是在睡觉,你是在练功!”
“这个么”秦相打量着张果儿,“你这身板儿,怕是练不下来。这个对气息和力道,要求甚高,很是辛苦的。”
“你没教,如何知道我吃不下这苦?”
“便是你愿意吃苦,也未必行,你的基础不够。”
张果儿四顾无人,凑上前,悄声道:“不瞒你说,我乃习武世家,只是家中出了点儿事,爹娘相继去世,我才落难来干这送鱼的营生。我很小的时候,他们便断言,我筋骨奇异,乃练武奇材”
“你?”秦相第三度打量张果儿,“这身板儿?练武奇材?”
“少废话!你教是不教?”
“呃”
“每十日三条鱼!”
“每三日三条!”
那不得每三日熬回夜?
“每五日三条!”
“成交!”
张果儿得意道:“你还有何绝活儿?通通放马出来,本公子照单全收,一条鱼不少!”
“诶慢着!”秦相抬头看看天色,“你每日何时来?我应下了一个女学生,不知为何,说好了今日开始的,她却还没来。虽说只教她些花拳绣腿,却也不能食言。呃你得比她更早些来才好”
“或许,那小丫头只是一时兴起要习武,这会子也不想学了。不然,怎会这个时辰,还不见踪影?”
“说得也是。这样吧,我先问问她,到底学是学是不学。问定了她,再与你定时辰,如何?”
“一言为定!”
“那明日这个时辰你便来。记得带上第一笔束修!”
“明日就带啊?”
昨夜捕的鱼全交干鱼铺了
“能不能五日后再交啊?”
秦相即刻拉下脸,道:“天地君亲师,不可克扣师父的工钱!”
“没说克扣,只是缓一缓”
“也不能缓!”
今晚又没整觉睡了
早饭过后,秦相哼着小曲儿在练武场擦拭兵器,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女孩子来了。
“你便是乐安公主?”
“正是。”
“如何你今日晨间没来练武场?”
“回秦先生,前日小女子一时兴起,想跟着先生习武。无奈父王母后不允,便只好作罢。还请先生见谅。”
秦相眼里流露出失望。裴家族学请先生,束修多少与学生课时多寡有关。学生和上课时间越多,束修越丰厚。
“其实,我是挺想学的。”
“那就学呀!”
“无奈父母之命不敢违抗。”张果儿狡黠一笑,道:“秦先生,不如这样,我只对家里说不学,学里只说在学。”
“嗯?这不是骗书院的钱么”
“以后呢,我每月初一十五各来学一次,这样可好?”
秦相偏着脑袋想了想,道:“嗯,这样也算我教了一个学生也不枉裴四太爷请我来”
“你是裴四太爷请来的?”
“呃裴家族学么,先生不都是裴四太爷请来的么?”
原来如此!还以为是裴四太爷亲自请来的!如若真是裴四太爷亲自请来的,此人便与众不同了。毕竟,裴四太爷是做了相的人,回乡后,心性淡泊,万事不管。他能亲自操心的人和事,定然非同一般
“那以后我便在每月初一十五的午间,或是下午散学后,来找先生,如何?”
真是太巧了!这不正好错过那小子了吗?
“甚好!甚好!”
张果儿一笑,道:“那学生便去了。本月初一已过,十五学生再来劳烦秦先生。”
“去吧。”突然,他又叫住她道:“我看你好生面熟,我们在哪儿见过?”
张果儿笑起来:“先生记性真坏。前几日你刚来书院,我们在书院门口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和我的姐姐们一起。”
“有么”秦相回想着,那日,是好像有一群女孩子进来。可每天不都有一些女孩子进来么每次一见到那些女孩子,心里便嘭嘭嘭直跳,从来就没仔细看过她们
张果儿回到玉梧馆,只见堂上端坐着一位从未见过的老者。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