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和小护士心领心会的对视那一幕,如果落在老刘那个货眼里,肯定用鄙视地口气恨恨地对我说一句:狼狈为奸!
接着就会骚话连篇地骂我锄头舞得好,没有墙头挖不倒类似的!
我一只手一直放在兜里,握着那一大迭从大光头那里拿到的现金,生怕这笔钱有什么闪失。
我现在可再也经不起被偷被盗的风险了!
坐上晃晃悠悠的公车上,在回公司的路上,心里还一直想着,公司又发生啥事了?
连久不露面的大刘总,都特意回公司了?
那个改造项目的事?
不至于啊,这种项目,伍波自己都可以搞得定啊,何况还有舒大妈在。
那能是什么事?
我一下子想不通,也懒得去想了。
赶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正门大门紧闭,平时热闹忙碌异常的大办公室,一派周末的样子!
所有人员,都集中到了侧边的大型会议室里面。
我吃惊了一下,我进公司以来,都没见过所有员工同时放下工作来开大会的。
啥情况?
进到会议室,才发现,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我推门进去的轻微动静,都把所有人目光都吸收了过来。
二百多号人,除了工厂,出差外地的人,赶工地工程的,确实有事回不来的人,全到齐了。
我感受到那种安静的压力,二百多道目光同时看向我的时候,让我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啊。
最前面的台上坐着有舒大妈,最外面是伍波,最中间位置,是一个戴眼镜的儒雅中年人,远远看,像个大学里的讲师教授的样子,如果不是脸色不太好的话。
前面的长条桌上,放着一大叠的报纸,有点奇怪啊。
在场的很多人,似乎都拿着报纸,我往边上看了一下,今天的花城日报?啥情况?
来学习日报上的精神?不能啊,咱这又不是啥单位,用得着这么大规模组织学的吗?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刘总,却是在这种大场合下。
舒大妈的眼神有些难以捉摸,第一次看到她是这样的眼神,好像连她都有些把控不太住场面的样子,看得我有阵阵的心惊胆战!
伍波看我的眼神,却是有一种振奋,有一种猎户,看到狡猾的猎物的样子!
而柳眉,周桐和易红叶,三个和我比较熟悉的妹子,双眼里透出来的,却是有些诧异和担忧。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没人说话。
然后,舒大妈凑近刘总说了句什么,远远地听不清。
接着,那个刘总低声对伍波说了一句话。
伍波马上站了起来,冲我招手:“江宁,到前面来!”
我惊了,啥意思?
叫我干什么?我一个临时工,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我脑子里快速转动着,好事还是坏事?
看样子,也不像好事,一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啊!
那就是坏事喽,我最近做的几件事,无非就是GE的合同,顺带被冒认小江总,还有就是刚刚被踢出局的改造项目小组的工作,体育馆的工人受伤事件,这三大件。
冒认,这事儿,确实不关我事啊。
最多是个玩笑罢了,不至于开大会吧?
其它的,我也没觉得有哪里处理不当,也不可能严重到要开会公司大会的程度啊!
那能是什么?
我来到台前的时候,仍然没想到是因为什么。
“刘总,这位,就是销售一部的销售助理江宁,体育馆事件的当事人。”
我震惊了一下,靠,体育馆事件?
出啥事了?庆国叔病情突然恶化了?
也不可能啊,刚刚接到开会通知的时候,他还精神百倍的呢。
那能是因为什么?
刘总朝我看了过来,那双眼睛很是深邃,好像能一眼看穿人似的。
伍波站了起来,指着我,再指一下报纸,声音里含着怒气,恨恨地说道:“江宁,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确实有些蒙,这家伙,一点都不像刚刚在电话里被我软刀子捅过一样啊,好像是打了鸡血,要把这几天的怨气全发泄出来似的。
我茫然地看着他:“工人受伤事件,有什么问题吗?”
我转过头看一下舒大妈,她眼神有些飘,没其它动作和语言,眉头轻皱了一下。
而刘总脸色相当不好,指一下报纸:“你还不知道吧?没看报纸吗?”
我惊讶了,难道是这件事,还上了报纸?
庆国叔,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怎么可能就上报纸了呢?
我面前,被递过来一份报纸。
是伍经理递给我的,他帮我打开,而且找到了那份报道。
我接过了,是在花城日报,都市热点版块里。
上面有个专栏,专栏的名字是:盼盼看花城!
嗯???盼盼?我靠,这名字好熟!
难道是那个洪盼盼?不能吧?巧合吧?
专栏里印着大大的标题:功不可没的花城民工在工伤之后?
充满张力的标题,大大的问号,任何喜欢看点新闻的人,估计都会被这个所吸引吧!
搞新闻的人,在这方面,就是招式多!
从标题上,看不出任何需要我在这种场合,上到前台去解释的内容。
我抬起头,再看一下因怒气而脸色通红的伍波;微皱着秀眉的舒大妈;那个不动如山,眼里却似乎藏有杀机的大刘总!
我再把注意力转回到报纸内容上。
下面仍然鸦雀无声。
我狠狠地腹诽了一下舒大妈,也不提前给我通个风啥的!
接着,我突然有了一种想法,我这一下,是不是在公司出名了?
在全公司第一次大会的时候,用这种方式被拉上前台,当着二百多人的面,被伍经理指着鼻子骂!
嗯,没跑,肯定是出名了!
伍波以为我想拖一下时间还是怎么地,马上用手指指着里面的具体内容。
“看看吧,仔细看看吧!刚刚还跟我在电话里汇报,说顺利地解决了,这就是你所说的顺利解决吗?”
最后一句声音很大,大到整个会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听不见的。
我感觉就算是空中的小飞虫,估计都听在了耳里,差点要被他的音波给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