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不止是学校了,信件已经在家门口出现了,表明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校园欺凌案件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带着无限恶意的跟踪偷窥事件。
冯志泽黑着脸,去警察局重新做了备案,警方对这件变得越发严重的事件也开始重视起来,专门派了队伍轮番巡逻,但是依旧没有抓到相应的嫌疑人。
那封信已经不止会在门口跟着报纸一起出现了,它会在这个房子里的任意一个地方,在家庭成员的一个分神或者一个侧身的瞬间突然出现,仿佛它原本就应该在那里一样。
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家伙,跟这一家三口住在一起,每天看着他们的生活一般。
那封信里,除了对女儿冯诗霜要说的的话外,也开始出现了对冯志泽和周晓玲的每日简单的问候。
“叔叔阿姨们,早上好,今天霜霜的身体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真的不用去一趟医院吗?”
“霜霜昨天晚上做噩梦了,醒了好几次,还在哭,我想抱抱她。”
“霜霜今天没有吃多少东西,这样不好,叔叔阿姨应该让她再多吃一点的。”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霜霜要不要出来走一走,晒晒太阳呢?”
诸如此类的挂心言论,要是其他的好友发来的话,只会让人感到贴心温暖,但是现在的这些话语来自一封封未知的信件,这些信件的后面,可能有着一个正在偷窥着一家三口,特别是冯诗霜的生活的可怕的家伙。
这种压抑生活,在这个仿佛被乌云笼罩的家里,就这么过了三个月。
冯志泽的假期已经彻底用完,为了能够抓出凶手,他辞去了那份薪水优渥的工作,专心的照顾身体每况愈下的妻子,还有只要发生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下意识把自己藏起来的,活的战战兢兢的女儿。
在家里收到信件的三个月后的第一天,信的内容变了。
不再是平时关心的话语,也不再是单纯的几行字。
那张泛黄的信纸之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只有三个字,却布满了整张信纸的正反面。
“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而且这次的信封之上,不单只有单纯的收件人了,还加上了寄信人和寄件地址。
寄信人:韩繁松。
寄件地址:平东临桦县里榆街003号。
冯诗霜现在的精神已经很不稳定了,那张写满了“想见你”的信纸已经快要将她逼疯,所以她没有在意到信封的表面,那多出来的寄件人和寄信地址。
在又是一场哭泣之后,她在母亲的怀中沉沉睡去,父亲将她抱回了她的房间,细心地给她掖好被子。
冯志泽下楼时,就看见周晓玲坐在餐桌上,对着已经被拿走信纸,现在内里空空如也的信封发呆,她死死的盯着寄信人和寄件地址那一栏,似乎要把那一块地方盯出一块洞来。
听见丈夫下楼的脚步声,她猛地抬头,看向冯志泽的目光急迫,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那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老公,”她的神色之中满是不安,眼中满是恐惧,“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从那个地方寄来的信件?”
“我们都已经做到了他们所说的,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
“你冷静一点。”冯志泽拉开椅子,在周晓玲的对面坐下,看着信封的眼神也满是复杂,但是并没有自家妻子所表现出来的那一份恐惧,他叹了一口气,神情烦躁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看着丈夫那表现出来的无能样子,周晓玲的怒火开始攀升,她伸手,一把抓住了桌上的信封,咬牙切齿的,准备将它撕碎。
冯志泽被妻子表现出来的行动一惊,手上的动作比脑子反应的要快得多,瞬间就把妻子手中的信件夺了回来,并且护在了身后。
“把它给我。”周晓玲赤红着眼,这个平时柔柔弱弱,笑起来柔软温暖的女人,在一瞬间表现出了无以伦比的攻击性,她的眼神锐利,仿佛是那择人而噬的凶兽,“不可以,不可以让霜霜再跟那个地方产生交集。”
“会把我们的女儿害死的。”
“我要毁了它,”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周晓玲起身,向着丈夫的方向伸出手,向他索要那个信封,“让我毁了它。”
“这种东西,不能让霜霜看到。”
“不可以。”平时对妻子百依百顺的冯志泽,在这时居然选择了摇头拒绝,他将身后的信封护得更加紧实了,看着妻子的脸上满是悲伤,“晓玲,”他的声线平稳,那份恐惧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了满身的无奈,“已经三个月了,那边的执着,你还是没有感受到吗?”
“即使你这次毁了它,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
“没有达成愿望的话,这封信就会被不停的送来,霜霜总有看得见的那一天。”
“没有用的,晓玲,逃避是没有用的。”
周晓玲怔怔的站在哪里,丈夫的话将她从一团混沌的状态之中拉出,整个人的脑子都瞬间变得清醒起来,她直接跌坐在了地板上,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将自己抱成了一团,呆呆的流着眼泪,“那能怎么办呢?”她喃喃着,“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够从那里离开。”
“好不容易才消除了霜霜关于那个地方的那些不好的记忆,现在又要让她回去重新感受那一切。”
“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是霜霜?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冯志泽将信封重新放回到桌上,绕过来,蹲下身子抱住了妻子,曾经承担过一切的男人此刻身上也满是浓重的疲惫无奈,他让妻子靠在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的拍打她的背部。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周晓玲似乎是认命了,闭上了眼,将头埋在丈夫的颈窝里面,声音沉闷,“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冯志泽拍打的动作一顿,又继续轻拍,安抚着妻子的情绪。
“等。”他的声音很坚定,“这是第一次出现寄信人和寄件地址,我估计以后的每一封信,都会出现寄件人和寄信地址。”
“我们要等到那边彻底忍不住的时候,才能出手。”
“等到那个时候,我们选择将霜霜主动地送回去,就能够减少她所要经受的事情。”
“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做得到的事情了。”
“我们当年已经完成了那边所吩咐的事情,所以这次,它们应该不会太过于为难霜霜的。”
“我们能做的,只能相信霜霜到时候做出的决定了。”
“那是我们的女儿,你要相信她。”
今天社畜也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