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
萧北出征第三个月,整个颍川郡县被收复。
阳翟。
郡守府中。
程昱眼中满是感慨。
他也质疑过萧北,只是没想到竟然妖孽到了这种程度。
曾经的那些怀疑,那些猜测,仿佛无数个巴掌甩在他的脸颊。
“呼啦!”
曹昂将一摞竹简放在桌案,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师,仲德先生,这些便是颍川的内政文书,降军的户籍统计已经出来了,都在那块白绫之,其中大部分都是颍川,汝南,三辅的百姓!”
“嗯!”
程昱点了点头。
萧北抿了口茶,淡淡道:“仲德,子脩的内政功绩你在年底形成文书报就行了!”
“你确定?”
程昱眉头一扬。
一个司空府大公子,竟然以颖阳令而统筹功绩,恐怕会触怒不少人!
“未曾踏足民间疾苦,未曾经历过战事!”
“子脩就算日后成了一方雄主,那也只能纸谈兵!”
“今日之磨砺,日后就是他最锋锐的刀锋,当他有资格踏足高位之时,便能挥刀斩敌所向披靡,这也是我这个老师唯一能给他教授的东西!”
“帅以兵为剑,王以民为本!”萧北淡笑道。
“学生谨记!”
曹昂郑重一礼道。
程昱点了点头,复杂道:“既然如此,那大公子要留在颖阳操劳政事吗?”
“不了!”
萧北淡淡道:“明日我会带子脩,仲康提起回许褚,半个月后第一营押送降军班师,许昌的事情也该有一个了结了,岂容他们继续放肆!”
“好!”
程昱点了点头。
“走了!”
萧北摆了摆手。
带着曹昂,许褚二人踏步走出府门。
程昱望着其背影,无奈一叹,喃喃道:“风起许昌,这柄剑最终还是挥了下去!”
数日后。
许昌已经收到第一营班师的捷报。
不过,所有消息全部被荀彧刻意的压了下去,用来酝酿一场更加可怕的风暴。
内城,萧府。
甘梅坐在石亭中,眼眶通红的看着河塘。
“那个!”
一个虎卫仓皇无措道:“小梅小姐,你别哭了啊!”
甘梅指着河塘中翻起的一层鱼类,哽咽道:“公子以前最喜欢坐着石亭钓鱼,要是等他回来看到鱼死了,那该有多伤心!”
“额!”
虎卫满头黑线。
钓鱼也会死鱼啊,萧北会伤心吗?
甘梅挥了挥拳头,说道:“我要把这些鱼全部捞起来,给公子换一些活鱼!”
“不行!”
虎卫连忙摇头道:“先生出行前下令,除了我们之外谁也不准靠近荷塘,而且我们也不能擅自接触,只能每五天往进注水!”
“可是!”
甘梅眼中满是委屈。
萧北未曾娶妻,府中内事都是她在打理。
现在这些鱼死了,她害怕的不是责怪,而是失去信任。
尚书令府。
满宠披着一件黑袍出现在书房中。
“伯宁?”
荀彧满头黑线道:“你这是什么打扮,难道还怕别人认出你来吗?”
“嗯!”
满宠郑重点了点头,沉声道:“主公让我从汝南撤回,暗中辅佐北狩侯行事,刚到了许昌就收到锦衣卫密报,萧府荷塘中的鱼死了!”
“什么东西?”
荀彧一脸懵逼的问道。
满宠苦笑道:“文若,你还真是不关心北狩侯的事情啊,他在府中种下的粮食,每五天用颍河之水浇灌一次,可现在荷塘中的鱼却死了!”
“咯噔!”
荀彧心中猛然一沉、
萧府的鱼死了,许昌也要起风了啊!
满宠从怀中取出一方帛书,沉声道:“这是北狩侯所书,主公大印加盖,调集陈留太守陈群为许昌令,东平相程昱为颍川太守!”
荀彧沉声道:“明日我会让吏曹签署文书,新之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
满宠眉头紧皱道:“北狩侯并未与大军同归,而是带着大公子,仲康将军提前行军,我预估就在这几日便会到许昌,在那之前我必须把他安排的事情做好!”
荀彧面色复杂道:“我知道锦衣卫只对主公负责,可我能知道这次朝中会有多大变化吗?”
“哎!”
满宠行至房门前,叹道:“天翻地覆,这一次朝政之变,关乎的不只是朝堂公卿,还有我们这种效忠司空府的仕人,包括司空府内部!”
荀彧猛然起身道:“伯宁,二公子他…………!”
“呵呵!”
满宠苦笑道:“锦衣卫只是主公手中的一柄剑,这柄剑到底要指向谁,需要看主公和北狩侯这个铸剑者的意思,而剑没有选择的权利,明白吗?”
“去吧!”
荀彧眼中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