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之上的风柳斜苦笑不已,他以为她还是记得他的。
原来,都是他自作多情,她不记得他了。
曾经女子的视线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落到他身上,如今她的眼眸却在没有仔细看过她。
曾经女子爱他爱到极致,如今却是淡泊如水这巨大的落差让风柳斜心里烦闷不已。
“你要是负了我,我就把你忘了然后嫁给别人去!”
风柳斜想起刚成亲那会儿女子的话长叹:“我不想让你嫁给别人怎么办。”
冷初红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绿衣是绝对不会带自己去花满楼这样的烟花巷子的。
不过,如霜……
这个小姑娘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青楼这样的地方她一定也想去吧。
心里有事情的冷初在床上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怎么自己中了毒以后如霜就不见了,这都三天了也没看见她来找自己。
该不会是有了新的好朋友就把她忘了吧!
正想着呢,门开了!
冷初红以为进来的是绿衣索性纱幔都没掀:“我要睡觉啦,你也回去休息吧!”
进来的人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了冷初红的床头。
听到头顶上传来洗洗漱漱的声音,冷初红有些奇怪的掀开纱幔试探性的叫了一句:“绿……衣!”
冷初红瞪圆了眼睛的同时用被子里紧紧把自己裹住:“风、风柳斜你进来干嘛?”
“我进来睡觉啊!”风柳斜望着冷初红:“你我是夫妻,睡在一处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不不”冷初红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我们虽然是夫妻,可也不一定非要睡在一处,你、你。”
眼看男人就要上床了冷初红吓得直接跳下床。
男人也不理会冷初红径直上了床还给自己把盖好:“你若是不想睡床睡地上也是可以的。”
“那个、那个。”冷初红犹豫了一下然后挠着头:“我出去睡也是可以的。”
刚打开门就被门口两把明晃晃的刀给下了回来。
“那是锦衣卫,圣上转门派来维护我们夫妻感情。”
“什么意思?”
“皇上逼我迎娶公主,我不想迎娶公主又要让公主死心,就要做出和你夫妻情深的样子。
你看世上那一对感情好的夫妻是要分床分房而睡得?”
“皇上不应该很忙吗?怎么还有心情管臣子的夫妻生活。”
面对冷初红红白交加的脸风柳斜一点儿也不意外:“房里的软塌我已经让人取走了。”
冷初红……
“打个商量你睡地上行不行?”冷初红带着讨好的笑容:“你也知道我刚从鬼门关爬出来,若是再睡地上恐怕会着凉,对身体不好。”
风柳斜终于将视线从书上移开然后对着冷初红挥手:“你过来。”
冷初红不明所以,带着谄媚的笑容就走了过去。
“转两圈我看看。”风柳斜用手比划了一下。
冷初红立马听话的转了两圈转圈的时候还特意假装咳嗽了两下:“您看,我是不是身体娇弱。”
“唔,好像是比来的时候瘦了些。”
“所以啊!”冷初红喜上眉梢:“你忍心让我睡地上那?”
“确实不忍心。”风柳斜略一沉吟拉着冷初红的手猛的用力。
冷初红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拉到床上:“色狼!”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让冷初红和风柳斜两个人都愣在原地。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冷初红赶紧解释:“你一拉我,我以为你要对我不轨所以我才动手的。”
“无事、无事。”风柳斜瞧着冷初红惊慌害怕的模样安抚道:“刚才怪我,我该提前和你说的。”
一想起风柳斜杀人不眨眼的传言冷初红就更怕了,她还不想死。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冷初红把脸伸过去:“要不、要不你打回来吧。”
感受着怀里的温度,风柳斜突然觉得这一巴掌挨得不冤。
伸出手在冷初红脸上轻轻划过:“好了,打回来了。”
“啊!”
冷初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抱起放在内侧:“行了,快睡吧。”
在床内侧的冷初红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根僵硬的棍子。
她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一会儿男人如果扑过来她怎么应对。
男人也会武功,直接打应该是打不赢的。
冷初红悄悄地将枕头下面的匕首握在手里。
她的枕头下面有一把匕首,一会儿给他放点血应该就可以让男人冷静下来。
放哪里的血呢,他的手右手要写奏折,左手应该没什么用。
或者刺他肩膀?
还是扎他大腿?
冷初红等啊等啊,等的自己都快睡着了男人才不在看书,准备熄灯睡觉。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冷初红一下子惊醒,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了。
可男人只是把她的被子盖好然后顺手将她拥入怀中。
……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居然真的只是睡觉?
被人抱着睡觉着实难受冷初红不安的扭动身子,冷不丁被人打了一下脑袋:“别动,好好睡觉,明日我还要早朝呢。”
话说完,男人也不理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冷初红不敢掉以轻心,硬是抱着匕首一直熬到了后半夜。
应为熬的太晚,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夫人,夫人。”
绿衣掀开纱幔就看见冷初红整个人呈一个万字的睡在床上,手里还紧紧握着匕首。
“色狼,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冷初红手里的匕首猛的挥出。
绿衣从未想到叫人起床这个职业也会有性命之忧。
还好她功夫好,一个后退堪堪躲过了冷初红封喉的匕首:“夫人!”
只是她花了一早上梳的发髻和攒了好久银子买的梅花簪牺牲了。
“嗯?”
冷初红这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绿衣你怎么来了?诶?风柳斜呢!”
看到另一边空空如也的床榻,还有绿衣手里被削了一半的梅花簪子,冷初红愣了好久。
“那个,刚才是你啊,我,我还以为……”
这是主子!这是主子!这是主子!绿衣在心里默念。
“夫人还困吗?”绿衣对上冷初红的眸子笑着问道。
如果皮笑肉不笑也算笑的话,绿衣的确是笑着的。
“不困了。”冷初红现在十分的精神,头摇的飞快,她生怕摇的慢一点让绿衣不满然后揍她。
“那还请夫人自行梳洗一番,奴婢仪容有损也要整理一下。”
等绿梳好发髻重新回到房里的时候,冷初红坐在镜子前面昏昏欲睡。
她昨天一晚上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白天要困也是理所应当的。
“夫人!”绿衣不满:“老夫人还在等您呢,您怎么还在睡。”
“我没睡!”冷初红立马精神的给自己扎了一个马尾:“可以了,我们走吧!”
绿衣上下打量了一下冷初红今天的装扮:“虽然夫人自己梳的头发和衣物也搭配,不过见老夫人还是郑重些好。”
绿衣将拿起梳子:“奴婢再给夫人梳一个别的发髻?”
“时间来得及吗?”
“奴婢做事儿利落,您放心。”
绿衣的手艺冷初红是知道的,总是用一股细细的头发左一下右一下就能梳好一个好看的发髻。
果然不多会儿,绿衣就满意的放下了梳子。
“绿衣,我没有绒花的发簪吗?”冷初红挑挑选选:“我想戴绒花?”
“绒花?那是何物?”
“夫人是想戴鲜花儿吧。”负责打扫的丫头开口:“今儿府里的海棠花开了,奴婢去给夫人折了来?”
“鲜花一会儿不就蔫了吗?”冷初红开口:“我要绒花。”
“那时何物,奴婢从未听过。”
“绒花,就是用蚕丝或者丝线仿花朵的样子做出来的发簪你们没听过吗?”
绿衣摇头:“那会儿有那样的发簪,若是真的有怕是早就被一扫而空了。”
“那缠花呢?”
对上绿衣迷茫的眼神,冷初红乐不可支。
这个世界没有绒花,更没有缠花,那她如果做这两个岂不是垄断了。
“夫人?”
冷初红对上绿衣疑问的眼神:“没有绒花那就随便带一个吧。”
走之前冷初红不忘嘱咐侍女给她找一些刺绣的线和染了色的蚕丝。
“夫人要这些做什么?”绿衣不解:她记得她家夫人不会做针线活儿啊!
那会儿养伤的时候,夫人想找事情打发时间,硬是让绣花针把十个手指头都扎烂了也没绣出个什么来。
“我今天教你做绒花!”冷初红十分开心。
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对这些东西十分感兴趣,还跟着某个平台的簪娘学过一段时间,如今算是用着了。
“跪下!”
为什么每次见老夫人,老夫人都要跪下呢。
乐极总是生悲,冷初红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不高兴。
冷初红不情不愿的跪在蒲团之上,刚一跪下差点儿就要跳起来。
这古代的蒲团这么硬的吗?她跪在上面和跪在石头上是一样的,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我问你,你嫁进来多久了?”老夫人对冷初红怒目而视。
“回婆婆的话,应当有五年了。”
“五年还无所出,你觉得你这个妻子尽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