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是张豪旭过来把范凡喊醒的。

“我先去忙了，回见。”

范凡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特地来跟你打个招呼的。

他看了看表，六点五十三。

想继续睡觉，可是睡意全无，他又去了一趟大米科技。

公司大部分员工都已经放假了，可雷俊早就开始工作了。

看到范凡过来，点点头打个招呼。

“元旦不好好休息，这么早就来公司，挺敬业的啊。”

雷俊打趣一番，范凡还没回答，紧接着下一句就来了。

“你来看看我的企划书。”

范凡走过去仔细看着，开头的话就把他吸引住了。

“重要投资理念是什么？就是在对的时间里去作对的事情。什么是创业？创业就是要做最肥的市场，你要尽力去选择出自己能做的最大市场。因为大的市场能造就大企业，而一个小池塘养不了巨鲸，首先方向就不能错，所以要慎重……”

范凡深以为然。

看完之后，雷俊问他有什么感想。

范凡思考了好一会。

“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确实需要慎重，我们需要一个切入点，先让公司运转起来，现在公司刚刚成立，大家互相还不熟悉，我们得先合作一个产品出来，这个产品得有亮点，但是不用太多，一个就够，能够快速培养出大家的默契。”

范凡心里补充了一句：就跟前世那些作家写小说一样，先写一本出来练笔，然后才有这个感觉去开后面的书。

“这确实是个问题，等正式上班之后我们开一个集体大会来讨论这个问题。”

雷俊点点头表示赞同，又继续问了一句。

“你有什么想法吗？年轻人毕竟脑子更灵活。”

范凡窃喜，这你可以问到点子上了，之后大米的发展历程我可是熟得很。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对上辈子大米的计划做了一些有自己想法的修改。

“我们先做几个小软件吧，就比如可以帮忙查汽车违章啊，查水电煤气费用啊等等。”

雷俊点点头。

“咱们得看看自己的刀快不快，能不能砍得动人，有没有潜力到手机行业和移动互联网行业厮杀一番。”

雷俊说到就做，开始写大会计划，然后就是一片寂静，范凡无聊地坐着，雷俊的办公室很简约，就两台电脑，其他全是各种线路。

过了一会，雷俊好像意识到范凡在场，打了个招呼。

“你去享受假期吧。”

范凡道别后转身离开，片刻又回头问：“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雷俊一脸的茫然：“我也不太清楚。”

范凡扬扬手再次道别，心想：“我不该问工作狂的，去找找地图吧。”

雷俊是忙于工作。

范凡今天一天也很忙。

他一个人逛了好多地方，还给几个室友，曾雪晴以及自己父母买了礼物，大包小包的找邮局寄了回去。

夜幕降临。

听说京城太古里的酒吧十分热闹。

范凡作为一个上辈子只去过清吧的人，这次有机会自然是不能错过。

……

那个男人，他穿得还是很平常，依旧是一件绿色军大衣，肩背却不驼了，脚蹬老京城布鞋，坐在酒吧里，喝着小酒听着歌，好不惬意。

台上的歌手一曲唱完，他跟着叫好。

范凡刚进门就被台上的歌手震撼到了。

然后他找到一个座位坐下，一连几首歌，有的好听有的却一般，但他能看出那个歌手在努力歌唱。

他给台上的歌手送了一份打赏。

就在转头喊服务员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

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走到正面去，就是那个卖票的中年男人。

范凡不动声色，来到他旁边。

那个中年男人陶醉在歌声里，微闭着眼睛，手指还在打着节拍。

直到被人拍了肩膀，这才不悦地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人，他心里一惊：有点眼熟啊，这人不是昨晚买票的小年轻吗？

他毕竟是老江湖了，像个没事人一样跟范凡打招呼：“你好啊，又见面了，小兄弟，昨晚的演唱会好看吧。”

范凡冷笑一声：“演唱会不错，我可不好，昨天你把九百八的票一千五卖给我了，你要是事先告诉我我倒也不会那么计较，关键你拿低价票骗我，害我差点被人家笑死，这笔账怎么算？”

中年人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有这事？小兄弟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事啊，我也不懂，我以为那是最好的票，要不我把多收的钱退给你？”

范凡“哼”了一声。

中年人摸摸兜，苦笑一声：“小兄弟，你看这事整的，我身边就带了两百块，要不我先请你喝杯酒，明天来这里，我再把钱还给你。”

范凡呵呵一笑：“你当我傻吗？”

中年人急红了眼睛，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我骗你，就让我儿子出门被车撞，生孩子没py。”

范凡看他这表情也不想作假，心想：自己难道真的错怪他了？

正当范凡要原谅他的时候，旁边一个络腮胡大汉笑了起来。

中年人扭过头呵斥一句：“姓孙的，你笑什么，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姓孙的络腮胡对此嗤之以鼻：“小兄弟啊，你别再被这个姓吴的家伙给骗了，这家伙专骗你们年轻人，你是大学生吧？他都不知道地跟几个人发过这个誓了，他这鸟样，哪有儿子，他就一个女儿。”

范凡顿时怒了，又想骗我？

吴姓中年人被拆了台，嗓子里像是被卡了东西，脸红脖子粗：“你这个东西，一天到晚乱说。”

他眼泪汪汪，又转向范凡：“小兄弟，你别信他的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范凡转转眼睛：“我信你。”

旁边的络腮胡见范凡不识好歹，只当他是个没见过世间险恶的雏儿，摇摇头，自顾自喝酒听歌去了。

吴姓中年人以为范凡相信了自己，心里欢喜，天南地北跟范凡一通唠嗑。

交谈中范凡谎报了自己的学校和籍贯，又改口叫那人“大叔”。

吴姓中年人看到范凡完全放松了警惕，也就更加随意起来。

范凡这时候又提了一嘴：“那大叔你了不起啊，你女儿多大了？在哪里上班。”

中年人一脸自豪：“我女儿二十五了，在保险公司上班。”

他正说着，发现了范凡一脸的戏谑。

旁边的络腮胡也笑了起来。

他暗叫一声“不好”，自己竟然被一个雏儿给套话了。

强行扯出一张笑脸，只是这笑比哭难看得多：“小兄弟，对不起，是我不对。姓孙的借我一千块，我明天还你。”

范凡见资金损失也弥补了，也涨了一些社会经验，也就没有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