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勇的苦苦哀求,罗云无动于衷。
不是觉得还没揍爽,是因为求饶一点诚意没有!
强拆、伤人、破坏环境,得有赔偿啊!
执法殿作为罗浮山最有权力的“部门”之一,应该不缺灵石吧。
吴勇拿着星云锁,也不可能是临时工。
罗云其实一直在等待,搞出这么大动静,执法殿的负责人也该出现了吧。
他想知道,今日吴勇两人的所作所为,是代表了他们个人,还是执法殿的意志。
就在罗云准备继续让吴勇吃点苦头之时。
突然,一声怒喝,似惊雷般在无名峰上空炸响:
“住手!”
青云峰方向,一名金袍老者,脚踏灵鹤飘然而至。
他只伸出一只手掌,在虚空中朝罗云遥遥一按。
“啊!”罗云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被拍倒在了地上。
金丹期!
只有开始修炼神识的金丹修士,才能如此轻描淡写,又准确无误的使用法术,只伤了罗云一人,没有牵连其他。
金袍老者面目狰狞,须发随风轻扬。
“你是何人!竟敢伤我执法殿弟子!”
金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执法殿的四大长老之一,金德春。
今日天还未亮,他就收到两名执法殿弟子的禀告,说有一位叫金元康的子侄有要事求见。
按理说金家在罗浮山的几名年轻人他都见过,却并未记得有金元康这么一个后辈。
但既然也姓金,又有胆子到执法殿来寻自己,多半也是与家族有些关系。
于是,金德春便在自己的住所召见了这名弟子。
金元康一进门,便向金德春大礼参拜:“侄孙元康拜见叔祖!”
“先不忙着认亲,你来自家族中的哪一支?为何老夫从未见过。”
金德春眸子里闪着精光,上下打量起跪在地上的年轻人。
“叔祖大人,小侄的祖上是金福,原是金家的管家,后被金鹏飞老祖收为了义子。”
“于三百多年前被派往天鹤城,在那里建立金家的分支,开枝散叶。”
“小侄是金福的第九代后裔,理应称您一声叔祖!”
金元康毕恭毕敬,又朝金德春磕了一个头。
“原来是金管家后人,倒也算金家血脉。”
“不过在罗浮山,还是称我为长老吧。”
“这里没有什么金家、陈家、李家,一入宗门,便要抛去以前的过往,一切以宗门利益为首。”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金德春见金元康只有练气期的修为,又只是个管家的后代,脸上已有不耐之色。
金元康则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件事物递了上去:“长老请看,这是何物!”
他的家族的确跟大夏金家有点关系,但因为祖上是个下人出身,从来不受家族重视,近百年几乎跟本家断了来往。
金德春是金丹期的长老,又在罗浮山位高权重,这样一个大人物看不上他这么个偏远分支的后辈实属正常。
今日来拜见金德春,也是心存一丝侥幸,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宗内筑基丹告急,若想筑基,就必须取得宗门大比的前十。
虽然经过近20年的修行磨砺,已经达到了练气大圆满,可金元康的真实实力却远无法和那些出身修行世家的弟子相提并论。
这一界的外门弟子人才济济,竞争尤为激烈。
光练气大圆满的修士就有十几位,此外还不乏练气**层就能越级挑战的天才。
宗门大比,除了修为,比拼的其实是法术和法器,实际的战斗经验。
这些对于一些个出身小家族的修士来说,都是弱项。
所以,昨夜黄伍德说有个杂役居然找到了十几棵血参,他似乎又看到了筑基的希望,便决定冒险一试,想暗中抢夺。
暗害同门在罗浮山可不是小罪,哪怕对方是个杂役。
若是被执法殿抓住,轻则废去修为,赶出宗门,重则还可能丢了性命,直接被打入轮回。
若不是为了筑基丹,给十个胆子金元康他们也不敢在宗内动手。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本来十拿九稳的行动竟是这样的结果。
那杂役居然胆大包天的进入到鬼石林中,还引发了阵法禁制,黄伍德因此丢了性命。
黄伍德是功德殿的执事,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可不是小事,执法殿一定会一查到底。
与其被执法殿查出他们谋财害命被反杀,不如先行一招,反污罗云偷盗,又设计害死了黄伍德。
就说自己和黄伍德听说宗内血参紧缺,便想尽办法收集了一些,想直接献给宗门换取筑基丹,但却被罗云提前知晓,趁黄伍德大意之时盗了去。
他们几人发觉后,罗云已经潜逃,便立即展开了追捕。
哪知罗云十分阴险狡诈,早有算计,诱使黄伍德追进鬼石林,又使用爆炎符偷袭,将其杀害。
这番话其实漏洞百出,如果细查,一定会发现金元康在撒谎。
一个杂役怎么可能有胆子偷盗外门弟子的东西,还是在功德殿内。
可如今宗门急缺血参,而一个杂役找到了如此多的数量,却不上缴,明显是对宗门不满。
有了这样的理由,再在执法殿里托些关系,说愿意无偿将血参捐献出来,到时候只要抓住那个杂役,搜到血参,就是百口莫辩。
谁还会在意一个杂役的死活?为他细查此案。
这样虽说可能会失去十几颗血参,但宗门一定会奖励金元康的贡献。
如果炼制了出筑基丹,必然有他一份。
而血参献给谁,也有一定讲究。
直接给功德殿肯定不行,那样执法殿这边没有好处又怎会出力。
所以,金元康才想到了一个人,金家在罗浮山的老祖,金德春。
金德春见一个小辈拿出的是血灵芝,先是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好奇之色,却装出一副满面怒容的样子说道:
“一品灵草血灵芝?你是在戏耍老夫吗!”
“长老息怒!”
金元康被金丹修士强大的气势压迫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身上不停的颤栗。
但心里却像明镜一样,金德春没有直接赶他,就说明这事有戏。
接着,金元康便把早已想好的说辞陈述了一遍。
当说到要把十几棵血参献给金德春之时,他明显感觉到,对方脸上的情绪有了一丝波动,周身强大的气势变得内敛了不少。
原本金德春是不想理这种闲事的,他堂堂一个金丹期的长老,自然不需要血参这种初级灵草。
执法殿也不是他的一人堂,弟子犯错,都会有严格的执法审查程序,即便是长老也不能随便干预。
可一想到家族中的几个后辈,金德春心中一叹。
家中送来罗浮山的几个年轻人资质还算不错,如果有筑基丹,多半可以在三年内筑基成功。
筑基丹属于修行界的紧俏资源,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这种灵丹只有一些个传承久远的宗门才能炼制。
修行世家若想获得,多数要用灵石购买。
筑基丹的价格并不便宜,多则需要上千灵石,少的也需要七八百。
即便是一些大家族,每年消耗的筑基丹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所以他们才会不断往一些大宗门输送天才子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现如今,罗浮山内因为血参短缺的缘故,筑基丹炼制越来越困难,他一个金丹长老想获得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所以,尽管金元康的话一听便有诸多疑点,金德春还是叫来了两名亲传弟子,交代下去,直接将那个叫罗云的杂役擒到这里审问。
这么做有点不符合执法殿的规矩,但他一个长老发话,弟子自然不敢质疑什么。
这两名弟子领命后,便径直前往了无名峰。
金德春没想到的是,两人还带了星云锁和降龙鞭。
擒拿个杂役哪用这么大阵仗,这其实全是烈虎的主意。
烈虎虽然拜了金德春为师,但他还有一个身份,是烈阳的表弟。
昨天黄伍德来找烈阳时,正巧他也在,自然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宗内缺少筑基丹的事更瞒不过他们这些内门弟子。
烈家也有不少后辈在等着筑基,家中的长辈早有吩咐,要想尽办法多弄些筑基丹回来。
一颗筑基丹在罗浮山内不过值五百灵石,但如果拿回家族至少能换一千灵石。
更别说现在筑基丹紧缺,这个价格还要比原来高上不少。
像烈家这样的大家族,每年会发给在外修行的子弟一定数量的灵石。
如烈虎这般拥有筑基期修为,又在罗浮山混的不错的,一年也就两百灵石。
天赋再强,背后如果没有家族支持,提供足够的修炼资源,极少有人可以迈过金丹期的门槛。
任何一个孤家寡人,都不可能在修仙的路上走的更远。
除非是气运逆天之人,能得到一些个前辈大能留下的传承,才有资格挑战那些背靠大树的世家子弟。
烈虎原就打算等黄伍德几人打劫成功后以此要挟,吞掉他们的血参,却没想到几个外门的废物连个杂役都奈何不了。
现在事情居然传到了长老这里,金德春显然也对血参有了兴趣。
十几棵血参,那就是将近三十粒筑基丹,三万多灵石。
也难怪金丹老怪都要觊觎,这么一大笔财富,甚至可以买件下品的法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