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可打听到了?城外边真的在闹事?”
经略安抚使司衙门,李老三因为楚舒的原因,经常在这附近摆摊,所以里面的官差和幕僚也都知晓有这么个摊贩叫李老三。
此时的李老三正佝着腰站在衙司大门口,被一群文士半包围着。
“各位官人,小的真不知道,你们何必不去问大娘子呢?”李老三眼珠子转了半圈,他没有说实话。
得知外边起事造反时,忠叔就告诉他了,不能伸张,以免闹成恐慌。
奈何这几个读书人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消息,刚路过时,被抓了鸠,提到衙门口接受质问。
一群人闻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时候都不敢去问。
楚大娘子身上可是有个官家钦赐的孺人诰命,大小也是个官身。
他们这些人说好听点是士子,说难听点就是一无所有的措大。
哪里有资格?
“也罢,且等等,若是城门还不开,就组织安排人手守城吧!”此时开口说话的人叫娄鸿志,年纪稍微大一点,屡次应试不第,渐渐熄了心思,这才补进了梁适的幕僚团队,就是想弯道超车混个一官半职。
正说着,只见街道上有好几个差役跑得飞快,直奔楚家。
众人见状,彼此对视一眼。
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有动静!
“哒哒哒......”
还未来得及去城门查看,只见楚舒身骑良驹,驰骋呼啸而来,在眼前一晃而过,空气中留下血腥味。
.........
城内民众并不知晓城外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粮仓附近的黄土被翻新了一遍,路过那里偶尔能听到几声野狗的咀嚼声。
不论是衙司的官人,还是豪商宅邸的仆役,仿佛都被下了咒似的,一问三不知,谁都不肯说实话。
而这一切的指挥者却是在自个的狗窝睡大觉!
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的楚舒被他母亲弄醒,强迫着起床随她一起出城。
“母亲你出城做什么?”
王氏指挥着贴身嬷嬷给楚舒穿衣裳,抽空瞧了瞧镜子里自己的发髻有没有乱,闻言笑道:“我儿如此威风一遭,你娘我就不能悄悄新鲜?”
楚舒摇头:“咱们穿这么花里胡哨的去?”毕竟是刚打完仗,这感觉不是很好。
“不然?你还想让你娘披麻戴孝?”王氏翻了个白眼:“你娘我可是掏出了嫁妆出来犒赏他们,难不成他们还不满意?”
听完后,楚舒只觉得母亲这是掏本钱再给他做投资。
母亲在家操持多年,压箱底的钱不说百万,也有几十万贯;再加上嫁妆,妥妥的小富婆。
“我之前留下酿酒的方子,家里有在尝试吗?”楚舒想起正事。
古代医疗条件太差,稍微感染点就可能会有性命危险。
避免感染的最好办法就是消毒!
而他之所以盘下酒粬,自己酿酒,也有这一部分原因,要知道,白酒这可是个好东西!
不仅能喝,还能作为辅助药物!
“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那个方子,酒是酿出来香醇,但是十几斤粮食,蒸不出两壶酒!”王氏也不知道自个儿子是不是在坑她。
别人酿酒是多多益善。
他倒好,非得一遍遍提纯!
楚舒得知家里的工匠竟然酿出了白酒,顿时开心起来:“母亲快叫人带上,咱们一同出城,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
“当真?”王氏见儿子神情不似作伪,稍微有些疑惑。
“孩儿会拿性命开玩笑?”说着走出房门,就见着刚刚抱来两壶白酒的楚忠:“忠叔是不是偷吃酒了?”
看着地方彤红的老脸,楚舒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喜好喝酒的人,怎么可能抵挡的住白酒的诱惑呢?
“嘿嘿,被小郎发现了。”楚忠没有否认,紧紧抱着两壶酒:“还别说,老奴此时第一次尝到如此浓烈的酒水,喝完整个人都舒坦不少!”
“若是泡些人参鹿茸进去,您老还能生龙活虎!”楚舒开了个玩笑。
一行人收拾整齐后,朝着城外出发。
王氏坐在马车里,楚舒在前架马,楚忠在后注意动静,避免有危险情况发生。
四周散着的都是些家中护卫和身材敏捷的侍女。
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除了有前日斩杀上百逆贼的原因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是楚家人!
楚家在西北盘踞数十年,不论是吐蕃、还是西夏或者是羌族,楚氏族人多多少少都杀过不少。
王氏身为如今楚氏主母,又是一介女流,自然是要防范歹人作祟!
万一又出现前日造反生事的偶然呢?
到时候楚舒怕是哭都没地方哭!
刚到城门,之间柳丁和朱裘两人快步上前迎接。
“你们先忙着,别在我这耽误时间,赶紧去后面把东西卸下来分发下去。”
楚舒摆手,指挥二人帮忙。
后面板车拉的是楚大娘子特意准备的干粮吃食,整整四板车炊饼!
做的时候,动员了半个城内的厨子。
王氏见楚舒要留在自己身边,立马出声拒绝:“你且去忙,母亲这里有忠叔在,再加上柳丁等人也在这里,不怕。”
认真交代嘱咐一番后,楚舒带着两壶白酒进入伤营。
城门外的南边就是原本楚舒的‘衙司’办公地;再往前走,就是临时军械武库,直对面的高地就是前日被抢夺的粮仓,中间隔了七八里。
“疗养院”是梁适交给楚舒召集流民修建的伤营;
他当时特意让梁适亲笔题了字。
和忙碌的民夫不同,楚舒身着月白色儒衫,慢悠悠的看着按照自己画的图纸修建的疗养院。
自从接了这个差事后,他也没敷衍对付,而是处处上心,任何细枝末节都没放过!
不论是大白石灰糊墙还是碎石子煤渣子铺地,亦或是挖通暗沟排污水;方方面面都体现出他楚舒的用心!
之所以如此上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下一波最严重的水患就要来临!
紧随其后就是疫病!
所以他必须要提前规划好,日后对付起来才不会手忙脚乱!
砖木青瓦修建的长廊按照后世活动板房的结构,一间间隔成了小房间,每个房间里能够容纳两个床位;
整个疗养院一共有四百多张床位,并且还召集了那些仆妇寡妇们在此浆洗照顾伤患!
浆洗的水一律用的是锅炉烧的烫水;
若是有不长眼的地痞流氓调戏欺辱这些妇人们,立马就会有官兵或者差役出面,将那些狗东西丢出疗养院,收监进牢狱,顺带打一顿!
总之非死即伤。
这就是他楚舒告诉那些流民最简单的一个道理,同时也是给他们定下的死规矩: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