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之前,与桑和清欢都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这会儿再与黄大公子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许久后,她们就更颓了。
主要是不管供奉他的人是谁,现在想来都极为不妙。
供奉者若就是刚刚拿着临江仙的灵守士——云廷睚眦军。
与桑想想就胸闷。
而若供奉者是另一人,那最有可能的其实就是刚刚客栈掌柜和黄大公子都提到的“夏公子”了。
只是这更糟!
他现在最恨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那她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背锅侠。
算了,还是得从长计议。
给清欢打了个眼色,两人撤退,而被一阵风过后留在了原地的黄大公子,则是懵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这唱得到底是哪出?
房门被砰砰砰地敲响,无双冷眸起身,可随即就听到了与桑的声音,“无双,我们回来了。”
门刚开,与桑就拉着他回到桌旁坐下,一边倒茶一边说:“你知道我们刚下楼就看到谁了吗?符医!”
都不用无双问,她噼里啪啦的就把事情都讲了,巨细无遗。
无双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巧,这会儿是真的尴尬。
“这位梁王肯定是不认识我的,但陈闱令呢?”
与桑咬着茶盏杯沿,苦恼得很,“我是前两年才被夏禹接出寒晚宫的,那时梁王就已缠绵病榻许久了,梁王世子自也不可能上京。
但在那之前呢?
往昔梁王有没有带梁王世子回过陵安,见过陈闱令,这我就不知道了。”
而很大可能,是见过的。
就算梁王不可能与那时正当权的陈闱令有什么交集,可远远的一瞥呢?
碰!
把茶盏重重放回桌子上,与桑揪着头发埋进了臂弯。
清欢叹气,这事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当初她是和殿下一起从寒晚宫里被瑞王带走的,对之前的事她也不清楚啊。
无双就坐在与桑旁边,只隔了一个小碟子就能碰到她揪着自己头发的手。
“我们可以不让他见陈闱令。”
手一顿。
“到时只让符医进来便是。或者,替陈闱令易容。”
头也慢慢抬起来。
“办法总是有的。”
他看着她,“不用担心。”
这是在安慰我吗?
与桑顿时受宠若惊。
望向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面无表情,她绝想不到刚刚那两句安慰的话真是他说的,会不会是自己幻听了啊?与桑的心焦顿时散了一大半,眼睛也弯了起来。
“无双,你好聪明。”
“没有。”
“不,你真的很聪明,那位‘夏公子’肯定是不认识我的,陈闱令也可以让清欢帮忙易容,那我们就无后顾之忧。再者,一会儿用完晚膳,我们还是得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虽说掌柜的没有理由欺瞒我们,但还是亲自去查探一番为好。
若真如掌柜所言,明天也只能去会会那夏公子了!”
“明天我也去。”
“那是自然。”
现在无双不去,她还不干了呢。
有他在身边,她的底气都会更足一些。
至于一直在旁边没跟上他们思路的清欢,已经是确定得留下看家了。
正事终于敲定。
与桑也饿了,于是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要出去叫小二传菜。
无双本来就那么看着,也不说话。
可在与桑真的拉开门就要出去时,她发觉门又被人按住了。
侧眸,看见了无双纤细苍白的手指。
“过来。”
“啊?”
与桑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居然也乖乖地跟着走,路过正在照顾陈闱令的清欢,走到了窗边听话坐下,她仰头看他。
无双垂眸,指了指她的头发。
与桑猛地僵住——这就尴尬了。
“我帮你?”
这下她就更僵了,但随即就猛点头,“好呀。”
她亲自把随身的木梳交给他。
无双伸手,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