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桑也有些沉默。
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原本她以为那天对清欢讲的,就已经是最严重的几种后果了,可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一层。
唉,与桑又忍不住想叹气了。
“你们在说什么?”
而终于忍受不了身边两人背对着他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的夏铉爆发了。
与桑和黄玉一起转头看他,夏铉反而被这两人盯得一愣。
“你们俩这么看着我干嘛。”
两人直直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又同时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语,这模样真是谁看都觉得欠打,更别说是夏铉了,他现在真的是恨不得上去一人揍他们俩一拳了。
不过那是不可能滴。
与桑和黄玉继续转回身说悄悄话,夏铉气得差点没头顶冒烟。
但那两人才没理他,黄玉继续低声和与桑说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耳闻?”
“什么?”
“屈原一带有异动。”
“什么!”
“嘘,小点声。”
黄玉赶忙示意受惊的与桑噤声。
但这也不能怪她。
毕竟她永远都不会忘,当初囚牛军就是使诈伪装绕过陵安行军向西。
但最后却全军回转,趁朝廷不重主帅意见,放松警惕时一举攻城。
这个措手不及直接就打得陵安人仰马翻。
当时要不是有人挺身而出替整座城池的百姓拖延了时间,估计那一晚的陵安也会和其他被囚牛军经过的城池一般,损失惨重,沦落火海。
哪还有今天这般繁华?
陵安能如此简单就重建当初的繁荣华美,还不是因为那人……
而那一夜的城破,拐点就是在曲原。
因此此时再听到“曲原一带有异动”这几个字,与桑的心猛地就漏跳一拍,整个人都是一僵。
声音也不受控制的拔高。
要不是前面锦盒刚好再次打开,所有人惊讶出声的话,刚刚她那一下,估计这会儿已经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了。
“黄公子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曲原……这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黄玉明显也知道与桑说的是哪一次。
当下脸色也有些不好。
“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也不明确,只是因为鲁先生亲自去探过一次,我现在才敢和你这么提一句。”
鲁先生都亲自出马了?
与桑觉得事情好像愈发糟糕。
“原本谢公子是想让我们先按兵不动,但自从夏衡出现后,夏铉便觉得不能再这样,与谢公子商议许久后,最终还是决定拜托鲁先生走一趟。
原本我们只觉得此事有鲁先生出马,肯定是万无一失。
但没想到,连鲁先生亲自出马后,竟也差点失手。”
“失手?鲁先生?”
今天让与桑惊讶的事可真多。
鲁先生已经是魏境灵守士了,这虽不能说是泰山北斗,可在近年象境以上的大能早已不出现在世人面前。
更别说是在此之上的天境宗师们了。
魏境灵守士已经可以算是如今世间最天花板的战力了。
虽同为魏境灵守士也有高下之分。
可鲁先生是连陈闱令都夸赞过的。
要知道,到迄今为止,就与桑所知,能被他老人家夸赞的灵守士是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
鲁石翁已经极厉害了。陈闱令拜托老友帮忙寻找的药材,虽然稀有,可因其人脉众多,与桑他们这边又不缺钱,因此在又等了十多天后,总算是有了消息。
在十六那日,与桑和揣着厚厚一沓景泰票号的银票、满脸紧张的清欢一同随陈闱令来到了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小茶馆。
从外面看,这里十分普通。
但等与桑和清欢跟着陈闱令进去后,只见他老人家朝那掌柜的丢去一个造型特殊的小银锭后,那掌柜的立刻脸色一变,恭敬得带着他们就往后院走去。
然后一阵熟悉的喀拉喀拉声响起。
与桑面前就出现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又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建筑!
而这里和陆飞鸿的小石屋下还不同。
这座茶馆的下面被挖掘出了一座巨大的亭台楼阁。
其中最大的那座殿宇里,人声鼎沸,与桑和清欢目瞪口呆的进去后,只见里面金碧辉煌。
数百人聚于此,都在翘首以盼的看着最里面的高台之上。
随着陈闱令和与桑他们被引领到前面几张几案后坐下,不久,一个白瘦斯文的中年书生悠然上台,一个个华丽非凡的锦盒被侍女们端着送到他面前后,与桑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干什么。
这不就是拍卖会嘛!
只不过这里没有叫价那回事。
都是书生每打开一个盒子,然后说出一个低价后,有意者可在案上的紫金笺上写下自己的价格。
然后再交给旁边候着的侍女手上。
最后价高者得。
这和与桑知道的拍卖会可一点也不一样。
高台上的书生也不如她见过的拍卖师那般热情,他就只是冷冷淡淡的上前,把面前的锦盒一个一个打开,然后就等着其他人开价了。
期间他只是随意而又简略的介绍了一下锦盒中的东西是什么,有什么用途。
其余什么都不管。
也不管其他人听不听得懂他的介绍。
毕竟这书生说得真挺简略,简略到都有些含糊了。
可没关系。
因为有几样东西真的是太宝贝了,就算他如此不上心,底下的人仍一眼就能分辨出它们的宝贵。
而陈闱令需要的那几味药材,刚好正是此类。
那书生才刚一打开锦盒,底下就是一阵惊呼,各种铺展纸张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与桑都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清欢,他们虽然的确很有钱,但今天带够了吗?
刚刚报出的那个低价,已经够吓人的了。
清欢此时也是有些懵的。
不过陈闱令现下倒是很淡定,在旁人都忙着奋笔疾书时,他仍不急不徐的动作着。
看得与桑恨不得亲自替他提笔,把他们今日带来的银钱全写上去。
她觉得这样才保险。
可当她伸着脖子看清陈闱令写下的数字时,她却猛地怔住他们好像没带那么多钱出来啊。
与桑只是一个怔愣,等她反应过来时,却见旁边的侍女已经用托盘把陈闱令的紫金笺端着呈上去了。
她大惊失色。
“陈伯,你……”
“无碍,烦请公子再多等一会儿便好。”
不是,其实她想问的是,他们一会儿如果交不出钱来会怎样?
会被人打死吗?
但还不等与桑把这话问出来,高台上已经有了结果。
书生念出此次出价最高者。
果然就是陈闱令。
与桑:……
她心里此时正有一万头马匹跑过,她急啊,现在该怎么办?他们现在身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银钱,不知道一会儿要是和他们说,让他们等等,给她回去拿钱的时间,他们能答应吗?
与桑这边正胡思乱想呢,那边陈闱令却已经起身,要跟着侍女去交钱了。
清欢一急,银票可还在她这儿呢。
可她却不敢直接扒拉陈闱令,于是连忙摇了摇还在出神的与桑。
与桑回神后,也赶忙接过装着银票的包裹要递给陈闱令,但他却没要,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把包裹又推了回来。
然后径直就随着侍女去了。
与桑微愣,转头去看清欢,后者这会儿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两人这会儿正大眼瞪小眼的,还没反应过来呢。
一颗花生米却忽然就丢到了她们面前。
与桑被吓了一跳,转头望去时,立刻无语。
“哟,真巧啊。”
“夏公子,黄公子!”
清欢惊喜唤道。
没想到就在与桑她们身后不远处,坐着的竟是夏铉和黄玉。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们的,这会儿正朝与桑和清欢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公子。”
清欢顿时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与桑无奈,最终也只能起身,带着清欢去了夏铉他们那桌,与他们坐在了一起。今天的黄玉已经恢复正常,也没有那日的颓丧了。
此时见到与桑,立刻笑道:“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到你们。”
“是啊,我也没想到。”
真是孽缘啊。
与桑看着又拿鼻孔看她的某人,忍不住感慨道。
“夏公子,你们最近还好吧?”
而不像与桑又和夏铉杠上了,清欢看到他们是真的很开心,立刻询问起近况来。
但不问还好,这一问,夏铉立刻就拉下了脸来。
“好,怎么会不好,真是再好不过了。”
三个“好”字,被夏铉说得是一次比一次咬牙切齿。
与桑他们听了都觉得牙有些酸。
“喝茶,喝茶,别理他。”
黄玉给与桑和清欢斟茶,小声笑道:“先前看着背影就觉得和你们很像,但直到刚刚陈伯起身时才敢确定是你们,那几味药材是要给陈伯治伤的吧。”
收回正在向夏铉发送的眼刀,与桑对黄玉点头道:“嗯,那些都是陈伯自己查到的,听说是能缓解陈伯的伤势。”
“的确如此,看来陈伯也认识别的符医啊。”
“那是自然。”
陈闱令的人脉之广,如今她也算见识到了,明的暗的,每行每派,好像都有陈闱令的“故友”。
尽管这些故友,现在可能都对陈闱令怒目而视。
但依然掩盖不了他老人家的人脉到底有多强大,简直就是利器啊!
“不过倒是你们那边,最近还好吧。”
背着夏铉,与桑低声对黄玉问道。
对方好像是没想到她会一本正经的这么关心他们,顿了顿才轻轻摇头,“其实,不是很好。”
别看现在夏铉依然是这么吊儿郎当的表现,可他们现下的处境却有些处于下风了。
谁也没想到,谢府举宴那天,徐家和李家会同时发力。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这么大的事情,之前居然一点兆头都没有。
到底是他们隐藏的太好,还是自己这边已经有些过于自大了?
一直都以为等他们抵京后,一切便将大局落定。
但没想到却被杀了这么一道回马枪!
还有夏衡那家伙,他怎么会和李家搞到一起,那天在宴会上看到他,夏铉是真的被吓到了,那家伙不是应该还在陇西吗?为何会出现于帝都?
现下陵安里其他的宗室子弟都不好说,可夏衡却是真真正正的夏家血脉,玉碟上也有他的名。
而且夏铉与他向来就不对付。
两人幼年时便已在帝都相识,不过每次碰面都是不欢而散。
没想到啊,如今又在此地相遇,而他们此时的身份立场,似乎也是历来最敌对的一次。
而且照那天他们去闹场时的那副嘴脸,估计是想不死不休……
讲到这儿,黄玉也有些讲不下去了。
他愁啊。
与桑也有些沉默。
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原本她以为那天对清欢讲的,就已经是最严重的几种后果了,可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一层。
唉,与桑又忍不住想叹气了。
“你们在说什么?”
而终于忍受不了身边两人背对着他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的夏铉爆发了。
与桑和黄玉一起转头看他,夏铉反而被这两人盯得一愣。
“你们俩这么看着我干嘛。”
两人直直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又同时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语,这模样真是谁看都觉得欠打,更别说是夏铉了,他现在真的是恨不得上去一人揍他们俩一拳了。
不过那是不可能滴。
与桑和黄玉继续转回身说悄悄话,夏铉气得差点没头顶冒烟。
但那两人才没理他,黄玉继续低声和与桑说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耳闻?”
“什么?”
“屈原一带有异动。”
“什么!”
“嘘,小点声。”
黄玉赶忙示意受惊的与桑噤声。
但这也不能怪她。
毕竟她永远都不会忘,当初囚牛军就是使诈伪装绕过陵安行军向西。
但最后却全军回转,趁朝廷不重主帅意见,放松警惕时一举攻城。
这个措手不及直接就打得陵安人仰马翻。
当时要不是有人挺身而出替整座城池的百姓拖延了时间,估计那一晚的陵安也会和其他被囚牛军经过的城池一般,损失惨重,沦落火海。
哪还有今天这般繁华?
陵安能如此简单就重建当初的繁荣华美,还不是因为那人……
而那一夜的城破,拐点就是在曲原。
因此此时再听到“曲原一带有异动”这几个字,与桑的心猛地就漏跳一拍。
与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