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丁点儿尸体的痕迹也遍寻不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也没有人继续追究张灵的生死,甚至有媒体形容,这是一个为了进军娱乐圈的炒作。陆衍深知,像这种案子,如果再没有进展,便如同一些陈年老案一般,只剩下零星的资料诉说着当年案件的离奇。正焦头烂额,陆衍突然灵光一闪,想到那香炉,既然王荣的搜查令申请不下来,不如先从这香炉查起。
许富趴在桌上,就像被家长盯着写作业的小学生,他拿着笔,时不时地抬头看陆衍一眼,又低下头去,把笔杆咬得嘎吱作响。
“你倒是快画啊!”陆衍本不是好脾气的人,此刻已经火冒三丈了。这栋楼已经很是老旧了,再加上近期要拆迁,楼内的监控少的少、坏的坏,根本起不上半点儿用场。
“我说警官,我就不是画画的材料~”许富说得委屈巴巴,纸上半晌只有一张简陋的人脸和几根卷曲的头发:“你们警察,不是有那个,那个~侧写师么?”
“你在教我做事?!”陆衍想着不近人情的老黄,无论他怎么拜托,也不愿出来跑这一遭,不禁更加生气了!
“不敢不敢,我就在电视上看到过,看到过!”许富缩缩头,那笔杆又开始嘎吱作响,在陆衍的一记眼刀下,声音戛然而止!
“真的只能这样了!”许富将这整个上午的“心血”小心翼翼地递到陆衍面前,画上的女子长得很是潦草,就像幼儿园的简笔画,根本看不出所谓的美貌来,右手的香炉在不知道的人看来,就像一个包子。陆衍抚额,瞥了许富一眼,在许富嘿嘿的讪笑声中,有火也发不出,伸手欲撕了这画,举起的手在空中顿上一顿,还是反手将画塞进了口袋中,转身就走,想想气不过,又回来踢倒了许富的凳子,惊得许富是一身冷汗~
回到警局,陆衍将这拙劣的画作一掌拍在桌上,仰头靠在椅背上,感觉身体被抽空。
“哟~老大,你不是隐婚了吧?”
陆衍睁开眼,看到端着泡面的小邵站在他面前。
老黄调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老大是万年铁树,开不了花!”
“你看他桌上,有一副他女儿画的画呢~”
“你怎知是女儿,搞不好是个男孩儿~”老黄被小邵绕了进去,也跟着讨论起孩子来。
“男孩儿不爱画小姑娘~”
“别把性别爱好定义的这么死~这也属于性别歧视好不好?”
“黄哥,哪儿这么严重~”小邵嗦一口泡面,把这画拿起来,认真地又看了看:“这小姑娘,我好像认识哎~”
“你说你认识?!”心不在焉的陆衍瞬间弹跳起来,一把抓住小邵的手,那泡面碗一抖,汤汁翻出来一些,洒在他们的手上,小邵被烫得一哆嗦,无奈手被陆衍紧紧攥着,而陆衍,仿佛感觉不到烫似的。
“烫!烫!老大,烫!”
“是谁?!快说!”
“我也就是一猜,这旗袍上不是画着骷髅嘛~就一个网红店的小老板娘穿过这衣服。其他我还真没看见过骷髅花纹的旗袍呢~”小邵委屈唧唧地说,同时只能在心里腹诽:老大的皮,可真厚啊!
城东的那家茶馆,还大门紧闭着。门里,却好不热闹!
话说兆薇以为那声惊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却不想,齐瑶从里间冲出来,伸手就往沐岩身上抚去:“小哥哥,你这皮,简直就是顶级的皮囊啊,也太美了!”
沐岩见状,快速闪身躲开,眉毛打起了结,他掸掸衣袖,就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面容森冷,眸中像结起了冰。
“小哥哥呀,我这还没碰到你呢,你躲什么?”齐瑶看见这样的沐岩,也不恼,调笑着袅袅娜娜地又朝他走去。
“我说骨女,你这皮,怕是不想要了!”
“真没劲!进屋喝茶吧~”齐瑶惊恐地退后了几步,生怕自己真的被撕了,又飞快平静下来,感觉有一丝尴尬,一般来说,没有人能忽视得了她现在的美貌,只得悻悻地自己找个台阶下。
兆薇瞥了一眼边上的沐岩,见他面容冷峻,她都能感受到沐岩身上强大的威压,压得她都有点喘不过气来,看来是真生气了,怪不得骨女会害怕。
沐岩感受到兆薇的视线,威压瞬间弱了下去,他关切地问:“可难受?是我疏忽了!”眸中的心疼止不住地溢出来,让兆薇一下羞红了脸。
“在我这儿秀啥恩爱!”不怕死的骨女酸溜溜地说道,惹得兆薇的脸更红了,最近是怎么了,兆薇揉揉发烫的面颊,冲进屋子。
茶叶的香味冲淡了兆薇的紧张,她放松下来,呷一口茶,看着边上的骷髅宫勤勤恳恳地修着屋顶,居然觉得有一丝可爱。
“我说守魂人,你居然还敢喝这茶,即便你有帮手,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上当呢?”
“有何不敢呢?!”兆薇笑眯眯地看着齐瑶,指尖不断有玫红色的光点溢出,消散在空气中。
直到一杯茶下肚,兆薇也没见有任何中毒的迹象,齐瑶终于死了心,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开口道:“那张灵,确实给了我一缕魂魄,不过我也说了,她是自愿的。女人嘛~为了美,什么事干不出来!不过她也是蠢,从张巧儿变成张灵,从张灵又变成王巧儿,就是逃不开她这破名字,也逃不开她那渣前夫,你说何苦呢,是不是?我啊~也算是帮她忙!”
兆薇还没怎么开口,齐瑶便像倒豆子一般,一刻也不停地说:“你说男人嘛~像她现在这样的容貌,要什么样儿的没有!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我在帮她忙吗?”
看着眼神殷切的齐瑶,兆薇顺着她的话茬问道:“为什么?”
“我拿了她一缕魂魄啊,她就没有感情了,没有感情,就不会受伤害啊!”
“那她为什么还回她前夫那儿去呢?”兆薇终于有个缝隙开口问道。
“执念呗!怨念呗!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其实是在帮她?”
看着这样的齐瑶,兆薇居然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差点附和地点了头。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