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齐瑶警惕起来，示意骷髅宫离开。

骷髅宫拎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屋顶掉落的碎片，摇摇晃晃地向墙壁走去。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作，画中一个女子，容貌秀丽，身着绿缎面的旗袍，旗袍颜色素雅，衬得她瓷般的肌肤更加雪白了。她微微倾斜，靠坐在丝绒座椅上，一只手将身体撑起，另一只手搭在其上，看上去十分慵懒。眼尾一抹红，许是刚刚睡醒，画像师却极为灵巧地捕捉了这一细节，将这抹锦鲤似的红画得明艳俏丽，衬得人风情万种。

骷髅宫的脚尖一触到这画，就像触到一潭深水，画面漾起深深的涟漪，随后骷髅宫便“沉入这潭深水中”，消失不见了。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齐瑶起身行至院中，又问了一声：“谁啊？”

陆衍见内里终于有了回应，便高声应了一句：“警察！”

居然还是被警察查到这里来了，齐瑶烦躁地提步向前，回忆着她是在哪里暴露的，思前想后，连大楼中摄像头的位置都在脑海中仔细地又过了一遍，依然不甚明了。走到门口，又整了整衣服，看来不管何时，形象还是第一位的。

门一打开，陆衍就看到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想来是这里的小老板娘，果然和外界传闻的一样，漂亮可爱呢~

单从齐瑶脸上，哪还能看出一丝丝的烦躁，她将陆衍迎进门，偏头笑问道：“警官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我这里还在装修呢，择日才重新开张~”

“最近有一个案子，来简单问几句话！”陆衍走进院子，瞟了一眼院子侧边的槐树，那纷繁复杂、缠缠绕绕的红绳，就如这世间的姻缘，有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味道。

一走进屋，陆衍就看到坐在桌边的兆薇和沐岩，又是一怔，最终目光停留在沐岩脸上，话说最近的年轻人，都长得这么好看么，他以为都是小邵那个样子的呢~

“警官，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茶的声音拉过陆衍的视线，齐瑶将茶杯递给陆衍，从头到尾都笑盈盈的，一副生意人的样子，不过这笑容从未到达眼底，只虚虚浮浮地在表面糊弄一遭。

陆衍左右看看，拉出一凳子，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又掏出身上的笔记本，一副严肃样子。看到边上的女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这茶烟，她眼眸微坠，也不急着喝，只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间或用杯盖拨拨茶水中的茶叶，而她身边的男子，更是一眼都没有看自己，看来这两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衍将两手在桌上又摆上一摆，握在一起，让自己坐得更直些，看向齐瑶。

“警官，有什么话您直接问吧！这都是朋友，况且，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看出陆衍心思的齐瑶解释道，将“没做”二字咬得格外重。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行！”话说着，陆衍掏出警官证。齐瑶凑近，认认真真地看起来，还时不时抬头比对，嘴里也不停歇，念道：“陆衍，编号JS320015，职务……”

听到陆衍的名字，兆薇终于抬起头来，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眼睛也瞟到了陆衍的警官证上，啊～原来是这两个字，跟师兄的名字念起来还真像呢。而沐岩，在听到这名字后，也同时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陆衍一翻，眉眼中尽是敌意，看得陆衍是莫名其妙，以他不错的记忆力，印象中没有得罪过这个人啊～

“看好了吧，是真的！”在那三人仔细地查看下，陆衍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嫌疑人。

“那可不一定哦！”齐瑶调笑着：“呵呵，警官，开个玩笑！你找我要问些什么？”

陆衍面容不改，并不受这调笑影响，将警官证装入口袋中，拿出纸笔，问道：“你是否认识张灵？”

“认识啊～”轻飘飘地回答，倒没有任何遮掩。

“你们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她不是网红吗？认识她的人可不少？”

“砰砰”两声，果然还是在这里兜圈子，陆衍敲了敲桌子：“严肃点！你知道她最近去世的消息吧！”

“当然知道！都上热搜了！”

“所以，你去案发现场干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我去拿东西啊～”

陆衍没想到，齐瑶居然这么干脆就承认了自己去过案发现场，小小得怔愣了一下。

在他怔愣的档期，齐瑶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托腮，朝陆衍眨眨眼：“警官，你猜我去拿什么？”

“香～炉～”

“答对了！陆警官，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找我干嘛？”

“你为什么要去拿那个香炉？”

“哦？这个香炉对我有点重要～”

“只是有点吗？什么神奇的香炉，需要你在这种情况下返回去拿？！”

“我那香炉啊，年代可久远了！虽说那时我卖给了张灵，但她死了不是，既如此，若不拿回来，我不是亏大了～”

如此啼笑皆非的理由，说得陆衍竟一时不知如何接话，骨子里，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现在，他却也只得摆摆手，让齐瑶将这香炉拿出来。

“行啊！”齐瑶答应地倒是干脆。去里间一阵翻腾，不一会儿，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香炉便被她端出。

这香炉还是照片上的样子，只见其四足鼎立，炉身扁圆，炉上雕刻着范金铭文，间或点缀着几朵祥云，浑身泛着青金色的光芒。香炉两耳呈龙形，龙四爪立于香炉，龙身拱起，正好形成两个把手。陆衍凑近细看，这铭文已有些模糊不清，看上去确有些年代了。随着陆衍的凑近，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鼻中，又丝丝流入他脑海中，这些天的疲惫，好像一下子缓解了不少，神志都清明了些。

“这是什么香？”陆衍不禁问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也就卖了这香炉～”齐瑶摊摊手。

“这香炉，我要拿回去化验～”

“要拿便拿去吧，反正我也没动过。”齐瑶倒是干脆：“但记得给我送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