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前,簪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饭菜若有所思。
“嗯……”
源裕爱把筷子放了下来,抱着手一脸认真地看着簪道。
“我的厨艺虽然不是大厨级别,但绝对吃不死人……所以能别这么警惕吗?”
“好的。”簪轻声回答,与裕爱对视着,竟然露出一个微笑。
这孩子绝对在嘲笑我的厨艺吧!果然是我对美食没什么追求所以吃不出好坏吗?
在裕爱低下头深陷自我怀疑时,簪又一次轻柔地开口。
“裕爱……”
“什么事?”
“请看着我。”
“嗯?”
裕爱没想到簪居然会如此请求,只是听话地看着她干净可爱的脸,直到看见那双仿佛在发光的眼睛。
簪的眼神如获至宝一样开心,脸上的笑容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这么喜悦的样子让裕爱瞬间摸不着头脑了。
或者说……被簪过于天真和喜悦的眼神给盯害羞了!
“好……好了,快吃饭,再不吃就要凉了。”
源裕爱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却让簪变得有些慌乱。
“裕爱生气了吗?”
据她的认知,人类会在不开心或者不想见到某种东西但时候把视线移开,所以她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而裕爱也在这一刻意识到了簪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安心吧,我不会对簪生气的,因为簪很乖巧可爱嘛。”裕爱露出一个很温暖的笑容。
簪闻言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吃起了饭。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但既然是裕爱给自己的,那一定是好东西!
吃完饭后,裕爱便教簪如何看电视,毕竟自己晚上要出去打工,让簪一个人在家里难免会无聊。
虽然在出门前不断向簪解释了牛郎是什么意思以及自己做的只是陪酒陪聊并不卖身,但这丫头就是一脸担忧的样子。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不过会很晚,你困了自己先睡。”
在最后叮嘱了一遍后,裕爱不得不出门了。
但在他骑着自行车到达店里时,同事们都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了。
“明明疲惫不堪却面带微笑,呼吸紊乱却又不停重新调整,还有这有了突然间未来的表现……”
一位半边刘海遮眼的男生优雅地走了过来,贴近观察了一遍源裕爱后,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后辈哟,这才刚发了工资,就找女朋友了?”
“花憬前辈你有这本事为什么不去当侦探啊?”
源裕爱没有打算掩饰,因为花憬龙院宛如会读心术一般,无论谁的心思都能看出来。
“当侦探太无趣了,还是在这里和女孩们聊天有意思。”
“真想让你这家伙试试我的人设啊……”
“你那个人设,我干过两年哦~”
“前辈你究竟在这家店里干了多久?据我所知道你干过的人设加起来起码十五年了。”
花憬龙院微笑着正了正自己的领结,他在店里的设定就是神秘的侦探。
之前有客人觉得他不可能一直扮演这个角色,然后连续到店光顾了龙院半年。
最终,她认输了。
这家伙无论怎么聊,他的那九分神秘感一直不会消失,而客人套话时还会被他带进套里。
可谓是非常恐怖的男人。
店长正穿着西装在吧台擦拭杯子,提醒道:
“爱君,你又中龙院的套了,是想被扣工资吗?”
“啊!对不起店长,我马上去准备!”
其余的牛郎正在做着准备,确保自己的状态能够连续进入角色五个小时。
五分钟后换上一身邻家小弟衣服的源裕爱从换衣间走了出来,一副惹人喜欢的温柔模样。
看见大家都准备好了,店长也打开了店门。
“好的男孩们,开始营业了。”
…………
公寓里,簪看着电视,不知不觉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睡着了。
只听见玄关处有细微的声响,女房东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甩棍。
一直走到客厅,看见打开着的电视机以及空无一人的屋子才松了口气。
“真是的,爱君居然没关电视和灯就出去了,人家还以为进贼了,下次见面得说说他。”
说罢,房东原佐惠美关上了电视和灯,离开了房子。
关门的动作没有进来时轻柔,直接吓醒了睡梦中的簪。
醒来后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好不容易体会过“被爱”感觉的簪瞬间害怕了起来。
在满是东西的房间里被各种绊倒和磕碰,被抛弃的想法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于是她循着房间里最新的那股气息循去,打开门跑出了公寓。
店里的源裕爱正在陪着一位女高管聊天吃东西,场面十分融洽。
虽然他反倒是被服务的那个……
“不错呢,许多母爱泛滥无处释放的客人都很喜欢爱君呢。”花憬龙院靠着吧台桌子,满是欣赏的语气说道。
店长摇着酒,淡定地与之交谈道:“龙院前辈你之前做的时候,好像没爱君这么欢迎吧?”
“没办法,我的气质伪装不出爱君的那种感觉。”
“毕竟你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心智上装嫩还是不太行。”
“丛山君,有时候年龄并不只是女士的禁忌话题呢。”龙院眯起眼睛,略带威胁地看着店长。
毕竟店里除了这家伙,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只有二十岁左右。
“是是是,这杯是你要的蓝色忧郁。”
店长很理解地敷衍应答,把调好的酒推过去,示意他可以继续去找一个靠窗的无人角落装深沉了。
不过就在龙院刚走到座位时,就感觉到窗外吹过一缕竹香。
五秒后店门打开,一个看上去只有中学生模样的瘦弱女孩走了进来。
这一下,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个小女孩,平白无故地为什么会来牛郎店?
而且看她发红的眼眶,应该是哭着过来的。
靠近店门的源裕爱第一时间就看清了女孩正是簪,竟然一时间忘记了陪客人。
一个箭步冲到簪的面前,半跪在地上扶着她的双肩,不带一丝责备地询问道: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