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1章 传书(1 / 1)青茶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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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坐镇此州天幕的儒家圣人闵夫子忽然眉头一皱。自己亲手所描的山字印居然被人一击毁去了。

上三境的高手!而且绝对是剑修无疑!

在这座天下,只要是上三境的高手,不说全部,几乎都被儒家登记造册。作为南青州坐镇天幕的儒家圣人,身在南青州的上三境,闵夫子自然都清楚,即便有人跨州远游,他也会收到儒家传讯才是,莫不是如那猿灵一样是突然现身?只是又为何寻不到半点痕迹?

身处南青州,闵夫子便有着绝对的地利天时,上三境的修士现身,便如石投水,水波荡漾。可这次除了本命字有感之外竟然毫无征兆,这不合常理。不过既然事关萧木,那很能与却邪剑有关了。

思虑一番,闵夫子往文庙传书一封,告知情况。

随后,又传书吴良。

玉上州某处城镇。一处脂粉勾栏内,新晋花魁蓉姑娘正在大宴群客,尽是些王孙公子,非富即贵。一个有些邋遢的汉子不知怎么也混在了里面,自来熟的与人推杯换盏,搞得这些贵公子一阵尴尬,只是尚不能断定此人真正的身份背景,所以也就勉为其难的陪着笑脸。如此地方岂是随便什么人救能进来的,万一要是个脑子拎不清的权贵清流那?

厅堂上,一群身着单薄的舞女,摇曳生姿,配合着乐师门奏起的靡靡之音,让人饱暖之后想入非非。

吴用神色微醉,微眯着眼睛,眼里全是白花花的大腿!

他拍了拍身旁的一位白衣贵公子,说道:“我每天都要看妞,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心情愉悦!”

一位老鸨带着几个黑衣扈从,手持木棍,正躲在外边仔细巡视整个大堂。

方才蓉姑娘正在沐浴,有个登徒子,居然偷摸进入到了房间,可谓神不知鬼不觉。要不是他自己忍不住想靠近浴池,看得更仔细些,蓉姑娘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登徒子!

随后便是一声尖叫与一路追赶。

只是到了此处,一群贵公子正兴致勃勃的等着蓉姑娘出场,是万万不能唐突了这些贵客,所以才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老鸨是个体态丰腴的妇人,虽说上了年纪可是保养得还算不错,早年间也是个让豪客一掷千金的名人,可谓风韵犹存,即便到现在也不是没有喜好这一口的王公贵子动过心思。

只是一来这红尘女子退身,便是出了那烂泥沼泽,哪有再搭进去的道理。谁家女儿生来就想去当那男人的玩物?这风尘女子千千万,各有各的苦楚,像是那一锅清粥,佐料加了个遍。二来,此处勾栏举国盛名,名副其实的销金窟,还真不靠一个两个一掷千金的豪客,要是谁要以权压人,真当他们朝中无人了?

开门迎客嘛!和气生财!

吴用心有所感,毫无痕迹的一挥衣袖,一枚飞剑传书便沉于心湖,正是闵夫子所发。吴用微微一叹,既然剑灵姐姐不同意,就只能换个法子了,他是真不想萧木最后变成一个毫无束缚与敬畏之人。

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自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吴用喝光最后一杯酒,将酒杯顺势就揣进了衣兜里,然后慢慢退出众人的视线。

老鸨正疑惑这贼人去了哪里的时候,汉子却在他们身后笑呵呵道:“哎呀,老大娘,你们是在找我嘛?”

几人一惊,老鸨更是满脸怒气!大娘?还是老大娘?!这不能忍!

此刻也顾不得许多,立马叫嚷着非要给这窃玉偷香的贼人净身!

这么一闹,堂中贵客也都三三两两的出来了,一了解,原来是有人敢捷足先登!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召集家奴扈从,全都加入到追捕这狗胆包天采花贼的队伍中去了。

香楼内,一身淡青罗裳,挽飞仙簪,赤足的蓉姑娘正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闹剧。

吴用推门而进,大口喘息,一进屋就赶紧端起桌上的茶水,几大口就喝了个精光。随后长舒一口气,这才后知后觉的关上了房门。

刘蓉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静静道:“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刘蓉原名柳瑶裳,是大丰国的遗国公主,国破家亡流落至此。一手簪花小楷尤其出彩,被誉为大丰国的瑰宝,更被某位大儒点评为朴素自然,平淡率真。要知道这位书法大家平生最喜好骂人怼人,能得如此评价,可见其笔墨璀然。

从一个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大国公主,突然之间大厦崩塌,颠沛流离,一路上看着自己珍爱的人为了保护自己一个个离去,这种经历早已让她心灰若死,更让她明白何谓人间疾苦,何谓人心繁复。

身居高位,遇见的都是好人,所有人都和颜悦色。只有在泥坑里去混一遭,才知世事艰辛,人心多恶。

吴用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笑道:“不过是一个喜花却不折花的护花使者而已,尤其看不得一朵娇花受那风吹雨打,最后凋落在泥土里。”

柳瑶裳眉头微皱,“还请公子有话直说。”

吴用道:“你们复国,在你们眼里是正义,但是对于华尚王朝来说却是反叛。你们的国破家亡在这个王朝的当朝者眼里更是开疆拓土、完成一统的战功与荣耀。”

蓉姑娘一脸怒容,“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用微微叹息一声,“所处位置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不一样。换位思考到底太过理想化,人啊本性终究是自私的,趋利而避害。我儒家建立起王朝制度的初衷不是这样的。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不要把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肩膀上揽,你本该有不一样的人生。”

柳瑶裳只是静静道:“说完了就请你离开。”

吴用点了点头,当真开门离去,神不知鬼不觉。

柳瑶裳到底是女子,此刻疲态尽显,她又何尝不想每日花前月下,读书写字。不过是为身份所累的可怜人罢了。她又何尝不明白自己是以卵击石,只是如果所有人都一味做出最利己的决定,那这人间便要失色了。

求仁得仁,虽憾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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