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年将她拦腰抱起,丢在了床上:“世子妃这是在怕我?我可是你的夫君,你竟怕我,不知你心中究竟装了谁?让世子妃如此厌恶与本世子。”
安平奋力挣扎:“你在胡说什么,你住手。”
安永年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曾停顿,并且越来越过分。
安平眼眶一行清泪滑下,就在安永年发狂的一瞬间,她扬起手,砰!
一声花瓶碎裂的声音重重响在安永年脑后。
“对不起。”
她将安永年推开,看着地上一地的碎瓷,眼泪流的更凶。
当初成亲时,她也是抱了满满的希冀与期待,可他是怎么对她的,他府上有五方姨娘,每个姨娘身姿妖娆,容色娇媚。
他甚至宁愿留恋青楼都不愿看她一眼,他曾为了护住一个姨娘扇了她一耳光,他还说她无趣。
她在未成婚前也是一个意气风发魅色飞扬的少女,可才短短一年,她已被磨灭掉了所有棱角,只剩下一副木讷呆板的躯壳。
这些都是他带给她的伤害,凭什么他现在说他想要了,她便能忘记前尘所有,心无旁骛的奔向他。
她是人,不是机器,她的心早已没有他的位置。
她惊惧喘着粗气,不知道安永年是晕倒还是被她杀了。
她不敢去叹他的鼻息,只知道披上一件披风,向门外奔去。
出了寝殿才想起来她竟慌张的忘记穿鞋子。
可她实在不愿再回到那个让她恶心让她忐忑不安的屋子。
为了不被打扰,安永年一早便打发走了殿外的下人。
外面空无一人安静的可怕,她不敢走正门,只能纵起轻功,一跃翻出了院墙。
夜风将她的墨发和披风飞扬而起,划出优美飒然的弧度,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肆意飞扬的闺中时光。
只是冰冷的夜风吹过,刮在她面容上,冷得她不禁掉下两行眼泪。
她不知道,以后等待她的是什么?不知道平王府因为她的冲动又会遭遇什么?
她甩甩头发,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她只想逃。
逃离这压抑难过的一切,逃离她苦难的人生,逃离这一年来逐渐熟悉的一切。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就好了。
她站在夜晚空无一人的街心,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能去哪里呢?
忽然,打更人敲击梆子的声音传来,一声声让她无比惊慌,她不能被人发现,绝不能。
她下意识向一个方向逃去,顾不得脚下冰冷的触感,顾不得尖锐不平的路面滑坡她白皙的脚掌,顾不得疼和冷。
月色朦胧,几片黑色的云飘散在夜空,星子暗淡失去了颜色。
她从小身份尊贵,享尽荣华与宠爱,却为了日渐衰微的平王府,不得在安王府一再忍耐退让。
今日之前,她好似老了十岁,只有今日,她才觉得她又活了过来,回到了年少时光。…
她与郑玉杭肆意挥洒青春年少的美好,与他练功,与他一起分享美食,与他一起偷看禁书……
郑玉杭。
她念着这个名字,忽然心口火热一片,她不冷了,不疼了,也不怕了。
这个时候,她笃定,他一定会保护她。
她加快速度奔跑,终于跑到了郑府。
她扣了扣大门,有小厮探出一个脑袋,上下打量她:“你有何事?”
她声音清亮容色倾城:“我是平王府的安平县主,我要找你家将军。”
小厮跑进内院去禀报,被当值的丫鬟拦了下来:“你这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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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有位安平县主说要见咱们将军。”
压簧眸中深沉几分,嘴角不屑勾起:“安平县主已经是世子妃,这会儿定然是在世子府,哪里来的冒充的,赶走赶走。”
小厮犹豫:“可那女子看起来气度非凡,且衣饰华贵,不像冒充的。”
丫鬟冷笑:“你觉得堂堂世子妃会在这个时候前来寻找将军?那女子定然是特意打扮一番想接近将军,谁知道是不是此刻,赶紧赶走。”
小厮一惊,她说的对,堂堂世子妃,绝不会再深夜前来将军府,万一是此刻,万一将军有什么闪失,他几个脑袋也赔不起。
站在门外等待的安平很快被小厮赶走。
她不可置信瞪着朱红色的大门,眼眸再次湿润:“他不肯见自己?”
她鼓足了那么久的勇气,花费了那么长时间才说服了自己,如今……
她握紧拳头,望了一眼郑府大门,一转身朝后院围墙而去。
她定要亲自去问一问。
她纵身一跃,进入郑将军府内院。
院内一片安静,守夜的小丫鬟坐在屋檐下,早已支撑不住困意,睡着了。
她冷冷看了她一眼,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只在角落点了一盏昏黄的烛台,室内陈设雅致,熏香袅袅升起,床榻上透过帷幕隐隐约约透出一个人影。
她轻轻将帘幕掀开,床上只有郑玉杭一人,并无侍妾。
她松了一口气,有喜悦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他一个人睡的,他以前那样子是否都是故意演戏给她看……
“郑玉杭。”
她轻轻呼唤。
熟睡的男子轻轻睁开眼皮,望着床边容颜绝美朝思暮想的女子,嘴角扬了笑:“我又梦到你了,你也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慵懒之间是温柔之色。
男子俊朗的面容就在眼前,他的乌发铺在枕头上,光滑乌黑,此刻的他没有往日的克制与硬朗,让人柔的快要融化掉。
安平不禁开口:“玉杭,玉杭……”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下意识伸出手将她拉到床上,将她揽入怀中:“阿平,你终于陪着我不离开我了。”…
他怀抱中的女子全身带着凉意,是那样真实的触感。
他猛然惊醒,低头望着她的眸子片刻,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起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平缓缓坐起身子,垂着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郑玉杭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房间内的蜡烛,看到女子形容狼狈,发丝凌乱,衣裙下摆已经脏污,显然是奔跑了许久。
忽然看到她露出了一只脚掌渗出血色,红肿一片。
他将她衣裙拉起,另一脚果然也是伤痕一片。
他眉头紧紧皱着:“你怎么了?为何伤成这样?”
安平正组织着语言,想着如何说,他才能接受自己深夜翻进他府邸的事实。
男人却将她抱坐到床边,拿出伤药和毛巾,为她擦拭脚掌再细细给她上好了药,为她穿上一双袜子保护起来。
安平的眼眸顿时湿润了,两行泪水扑簌簌滑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郑玉杭坐在她身侧,将她靠在自己肩头:“定然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吧,不然不会深夜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安平扑在他怀里:“安永年他想要和我同房,我,我真的做不到,我忍受不了和不爱的人那么亲密,我真的做不到……”
郑玉杭抚摸她的发:“你怎么跑出来的,他没有拦住你吗?”
安平继续哭诉:“我趁他不注意用花瓶砸了他的头,我不知道是不是杀了他,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