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杭声音淡淡:“所以你就跑来了我这里,你想让我保护你?”
安平抽泣着:“我只想见到你,见到你我便安心了,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我不要再回那个安王府了。”
直到此刻,安平才明白,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她渴望和眼前的男人在一起,哪怕是要她死,她也在所不惜。她原来这么依恋他,这么想念,这么在乎他。
郑玉杭将怀中女子抱紧,低头望着她,她此刻脸上满满都是深情。
他的眼眸也有流光闪耀起来,他深深凝视着她,原来,被人同样喜欢的感觉可以如此美好。
他垂下头,温柔印上她的唇,她,他已经思念太久太久。
吱呀一声。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先前阻止安平进府的丫鬟双目圆睁,嘴巴长着准备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眼前的男女皆一身白衣,衣袂紧紧相交,墨发缠绕在一起,两人相互依偎,是那样的协调相陪。
此时的她,便像一个小丑一般,只能躲在阴暗的阴影里。
她抿了抿唇,迎着男人凌厉的眸光,颤抖着退出了房间。
安平在他怀里僵硬着,她从他怀里出来,忍着脚心的疼痛走到桌子旁坐下。
语气中有些落寞:“她是你的侍妾吗?”
郑玉杭搬过凳子做到她旁边,为她倒了一杯茶水,声音淡淡:“若我说是,你……”
安平小嘴瘪了瘪,泫然欲泣的同时又被她强自压下,她嘴唇抿的紧紧的:“我没有生气的资格,我还不是同样……”
话未说完,终究一行清泪落下。
郑玉杭将她眼泪擦干:“你有资格,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
此刻他温柔又深情,一双明媚的眼眸闪着渴望的光。
安平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握着,与他久久对视。
“玉杭,你带我走吧。”
郑玉杭挑眉:“去哪里?”
安平小脸满是坚定:“去哪里都行,只要不再待在这里,你带我走,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郑玉杭陷入了沉默。
安平充满希冀的双眸越来越灰暗。
“你,你不愿意?”
郑玉杭牵起她的手,朝她灿烂一笑,为她穿好鞋,裹上一件厚实的披风:“走,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相携朝马厩奔去,郑玉杭为安平挑选了一批性格温顺适合她的枣红大马。
自己拉过一头性子最为炽烈的黑色骏马。
二人骑上马背,忽然有人惊呼。
“将军,你……”
郑玉杭不再看她,冲安平展颜笑开:“阿平,咱们走。”
丫鬟绿荷在身后追着:“将军,你不能走,你不要咱们将军府了吗?”
安平停下,望着郑玉杭:“你真的决定了”
郑玉杭握住她的手:“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坚定了。”
安平嘴角漾开幸福的笑:“那我们去哪里?”
郑玉杭望着远方:“去尧都,那里是肃王的地盘,连皇帝都无法插手,更别说安永年了。”
安平与他同时一夹马肚,飞速朝前方奔去。
郑玉杭拿出手令腰牌,官兵没有阻拦直接方形。
宽阔的马路平坦延伸到远方,马蹄传来清晰的哒哒之声,野外的风追着树叶哗啦啦作响,有夜鸟被马蹄声惊的朝树林深处飞去。
安平呼吸着夜晚的寒风,一点不觉冷,只觉心胸无比开阔,这一年来堵塞的郁结之气一下消失不见了。
她转头望着身侧并驾齐驱的郑玉杭,声音清脆:“玉杭,今后余生,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必不辜负你,无论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愿意陪你去闯。”
郑玉杭脸上认真起来:“刀山火海绝不可能,但天涯海角,我却很想带你去看一看。”
两人正说话,忽然前方传来甲胄之声,明晃晃的刀光闪在夜色里,寒森森的。
两人勒住马,望着前方。
一群士兵为首的白色骏马上,男人双眸阴鸷,乌黑的披风扬起,那双眼眸寒意彻骨,叫人不敢直视。
安平手指紧紧攥着缰绳,骨节发白。
郑玉杭将马靠近她的,温暖的大掌包裹她的小手:“没事,有我在。”
安永年的眸子更加冷彻,对面的二人如此般配绝美,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拆散他们。
他冷笑,嘴里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安永年站在几步之外,静静注视着正在厮杀的少女,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袍,披风的白狐毛随风飘扬,显得她的面容更加洁白无瑕。
这面容上带着无比的坚定与深情。
可这深情却从来为给过他,他才是她的夫君,他才是皇帝赐给她的天。
他眼眸渐渐望向远方,遥远的回忆在脑中铺展开来,那一年,他去往平王府,见到正在挥舞皮鞭练功的她,一身火红的长裙英姿飒爽,她绝美的面容上带着天真的飞扬,意气风发,是他最爱的样子。
可他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白衣男子,她望向他的眸光那样深情温暖,顿时刺痛了他的心。
回府后,他便进宫求皇上赐婚,他成功了。
可府中到处都是敌人的眼线,他不能让她成为自己的软肋,他冷落她,对她不公,装出一副厌恶她的样子。
他本以为,嫁给了他,她和那个男人便不再可能,却不想仍旧斩不断这两人的关系。
他恨,他除掉了府中的暗探,除掉了敌人的势力,他终于可以用一颗真心好好对她,她的心里装的竟还是那个人。
安王府的府兵很多很多,怎么杀都杀不完,安平渐渐脱力,手臂发酸,可她扔拼命厮杀着。
郑玉杭将她护在身后:“你休息下。”
他长剑连闪之间,便又收割了一片敌人,以一敌百,勇猛无双。
安平与他背靠背,一柄长鞭武的虎虎生风。
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白马上的男子,正一手握箭,一手弯弓,弓箭的方向对准了郑玉杭的心口。
雪白的箭头寒光点点,朝郑玉杭飞驰而去。
他长剑一挥,打掉了箭头,紧接着又有三发箭矢射来,他再次打落,然后是更多的箭矢。
他将手中武器舞得密不透风,将安平保护在身后。
忽然,安平相对的方向,一只冷箭搜的射出。
郑玉杭将她护住,轻松将那只冷箭打掉,背后的方向,白马上的人手却悄然松开,三只利箭疾驰而来。
他抬起剑勉强打掉两只,另一只冷箭射进他的胸口。
他身形不稳,倒在了地上。
安平吓坏了,她紧紧将他抱住,颤抖的手停留下他咕咕流血的伤口上方,语声哽咽:“玉杭,你受伤了。”
郑玉杭握紧她的手,眼眸却紧紧盯住安永年。
安永年催马来到跟前,望着被一圈士兵长刀所指的二人。
“郑玉杭,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安平哭着将几近昏迷的男人护在怀中:“你,你不要伤害他。”
她哭声撕心裂肺,两行泪水滑落而下:“你不要过来。”
安永年跳下马背,一步步走到她身前,眸中一片复杂:“一年的时间都不能让你忘掉他吗?没关系,我们时间还很长,总有让你死心的那一天。”
邪王他追妻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