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睁开眼，重新将自己的话又问了一遍。

红素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我只是去冷碧山房问……”红素说到后面，便不自禁悄然噤声。

月光透过窗格撒下一片银霜，趁着月色，红素看见傅城双目灼灼望着自己，心不由得被提起。

傅城陡然翻身，一手紧捏住她手腕，低声斥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人！”

红素煞时委屈涌上心头，脱口而出：“那又怎样！反正你还不是要走！我们照样要和离！”

话一出口，红素眼睛一眨，晶莹剔透的泪从眼角落下，转瞬消失不见。

傅城若不是一直紧盯着她，只怕也会错过。

“我之前就说过，我要回去。”她一哭，傅城立刻慌了心神，乱了阵脚。

“我知道。”红素侧过脸不看他。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离开。

傅城越发手足无措，想要开口哄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荣这次的亲事并非空穴来风，第二日冷碧山房已经开始筹备聘礼，老夫人也对这门亲事格外上心。

老夫人一上心，底下的人手脚也越发利落。没几日，该备的聘礼也就都备齐了。

老夫人亲自带人前去中梁府下聘，府上跟随的下人热热闹闹挤了三马车。

红素心中着急，也顾不得避嫌，在出发之前找到傅荣，想要问他为何不拒绝。

“中梁小姐不嫌弃我出身，我又怎敢拒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夫人也喜欢，我又如何拒绝？”傅荣反而问起红素来。

红素一愣，讷讷道：“那郡主呢？”

前世他明明能够和郡主双宿双栖，今生却被命运如此作弄。红素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过错。

她怨恨国公府所有人，却独独不包括他。可如今这府里每个人都活得好好的，他却被迫要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也许是亏欠心理，红素不想他婚姻不幸，又道：“你和郡主互相……”

“郡主是平南王独女，我只是区区庶子，嫂子怎么会觉得我能高攀？”傅荣觉得奇怪，提起安平，面上仍旧是淡淡的。

不待红素多言语，他继续道：“郡主年纪小，等她长大了，自然知道另寻良人。”

如此，傅荣迎娶中梁亦善的心也就坚定下来。

红素苦劝无果，见他意志坚定，也就不再执着。

红素转身离去，傅荣却道：“老夫人说怕时间一长横生枝节，所以婚期会定在下个月。弟妹和郡主素有来往，还希望你能够保密。”

红素回过头深深望了眼傅荣，见他仍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似乎今日即将下聘的人不是他。

傅荣拱手朝红素行了礼，随即离开。

老夫人领着傅荣下聘之后，果然将婚期定在下个月。时间紧，任务重，府内众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大家一时间似乎也都忘了傅潋落选一事。

云梦阁里钟氏分到为傅荣攒造新郎服的任务，朝红素大吐苦水：“前儿四姑娘还埋怨我挑的头面害她落选，偏偏这事又落在我头上。”

红素将特地为钟氏带的雪肌精粹液交到她手里，宽慰她：“能者多劳，老夫人这是看重姐姐，才派你这任务。你看我，什么也不会，连一项事情都没捞着。”

钟氏笑了笑，将手中玻璃瓶拿到窗前细看：“妹妹这东西也真神了，我才用了一点，皮肤就白净光滑得跟剥壳鸡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