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灿没在年三十前搬进去，长久没人居住的房子，家具、铺盖这些换新倒是可以让商店送，问题是打扫卫生和洗晒窗帘，这个就需要时间。窗帘现做不行，先用着旧的，洗刷一下，等以后再换。

年三十那天，曹灿在厨房里帮着大姨准备年夜饭，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喂，你好？”

电话那端急促的喘息了两声，才有一个男人说话：“灿灿，我是爸爸。”

曹灿沉默下来。原身的记忆里，曾经是跟过这位父亲的，在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作为监护人，接手抚养原身，不到半年的时间，但那段时间并不快乐，甚至可以说得上苦闷，直到原身被赶出来。

把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孩子赶出家门！

原身是个自尊心挺强的小孩儿，不愿开口向人示弱，差点被饿死在学校里，还是大姨父听说后过来接走了他。

“听说你回南城了？”

“嗯。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挂了，我这边有点忙。”

“没，没，那灿灿再见。”

“嗯。”

曹灿直接挂了电话，继续埋头帮着大姨切菜。大姨看他一眼，问他：“你爸？”

“嗯。”

“你明天要不要过去拜年？”

曹灿皱皱眉，不置可否。大姨拍拍他，柔声道：“去一趟，免得找话柄，不愿意待着就回来。”

曹灿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应了句知道了。杨桂娴听到说话声进来：“你爸给你打电话？他居然还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杨桂娴一家也在大姨家过年，十多年没回来南城，回来也是住酒店。不过过年了，南城这种小地方还没有在外面吃年夜饭的习惯，都喜欢在家里自己做了吃。大姨就把她们一家叫了来。

“妈，厨房小，别进来这么多人，施展不开，先出去，再等等就能吃了。”

杨桂娴与曹理这对曾经的夫妻，五十步跟百步的区别，谁也不用嫌弃谁，谁也不用指责谁，最有资格评判的人已经没了，现在的曹灿没什么想评论的，大家各自安好就行。

曹灿看大姨在弄鸡，南城这边，过年这天，在吃之前，要先给先人牌位献祭整鸡，献祭完了才能吃。平时做饭有大姨父帮忙，今天大姨父在外面陪客人，曹灿就进来帮忙，帮着把菜切好，这会儿看大姨忙着去做这些事情，撩起袖子，道：“大姨，剩下的菜我来吧。”

杨桂霞吃过他的手艺，知道他手艺好，也没见外：“行，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灿灿，再调个馅儿，蒸些包子，海伦妮她们想吃包子，调好了端出去大家一起动手，这样才有过年的气氛，也让海伦妮她们体验体验。”

“行。”

曹灿答应着，他其实挺喜欢做饭的，也乐意做，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十分解压的方式。美食，不止是食物，还是一种文化，但凡文化，能给予的精神抚慰就很多很多。

曹灿先调馅儿，调好了把馅料和面一起端出去，所有人一起动手。这么多人吃的包子，数量少了可不行。

曹灿就在一边赶包子皮，他技术比大姨父还好，这活儿没人跟他争。众人就看着他把一根擀面杖使得顺溜无比，转一圈，一块大小厚薄合适的包子皮就在他手下完成，熟练得就像是做了许多年的白案师傅一样。

奥古斯特惊奇：“灿，这也是华国功夫吗？”

曹灿微笑：“不是，这是华国男孩儿必备技能，不会将来找不到女朋友的。”

“真的？”

“真的，不信你问大姨父，大姨父，您说，是不是会做饭的男的更好找媳妇儿？”

曹灿信誓旦旦，还不忘拉大姨父佐证。薛成哈哈笑，还没回答，薛茵坏笑着接话茬：“特特，我作为南城女孩儿告诉你，灿灿说的是对的，在我们华国，会做饭的男孩儿最受女孩子欢迎。”

这又是一个为男孩儿的被忽悠之路添砖加瓦的坏人。世界对男孩儿就是这么险恶，许多善良丹唇的小男孩儿就是这么被女性亲属忽悠会做家务的，这些女性亲属可能是母亲，也可能是姐姐，总之，社会险恶，男人要小心。

奥古斯特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地，将信将疑。还是薛成真善良，安抚奥古斯特：“特特别听你哥哥、姐姐胡说，咱华国没这个习俗，你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就算了，没事。”

薛茵：“爸，您让我找男朋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薛成理直气壮：“那找女婿能和自家孩子一样吗？娶我女儿不得好好照顾呀？要是还没我照顾的好，我找女婿干嘛呀？”

“……大姨父威武！”

曹灿竖了大拇指，众人一阵笑，薛茵也不顾手上的面粉，直接过去抱着薛成胳膊摇晃撒娇：“爸爸最好了！”

“咦！”

“曹灿你有意见吗？”

“没！我只是抖抖鸡皮疙瘩。”

玩笑着，曹灿也不耽误手上的活儿，赶完皮就开始包包子，至于新手教学，那是大姨父和薛茵的事情。奥古斯特和他的缺牙萝莉妹妹一直盯着曹灿的手，对包子皮在他手里转一圈就变成一个好看的包子，这件事非常惊奇，就连埃尔多安也忍不住惊叹，这是踹你死魔法。

曹灿笑了下，竖起手指嘘了一下，道：“我的身份被你们看穿了，记得保密，要是身份暴露，我的魔法就要失灵了！”

埃尔多安哈哈笑，连连点头：“好，好！灿，你真是个风趣的孩子！”

“谢谢，很多人都这么说。”

曹灿一个人包了三分之二的数量，剩下的三分之一留给众人玩，他就端着包好的先进厨房去了，把包子上蒸锅，他又开始弄鱼，想到那一群外国人，拿刀的手顿了顿，转了下菜刀，开始一刀一刀得在鱼身上操作起来。

等大姨献祭完进来，曹灿已经把要弄的菜都弄得差不多了，看着像模像样的，大姨感慨：“灿灿，就你这一手，将来就不愁找媳妇儿。”

曹灿立即朝奥古斯特投了个“看吧，我没骗人”的眼神过去，奥古斯特瞬间表情凝重，做华国男人压力这么大吗？好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