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7章 又见地懒(4)(1 / 1)无醉之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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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享一直提心吊胆,不敢给地懒发消息。她害怕那个梦彻底碎掉,那深入骨髓的迟到了十数年的震颤再难复现。她害怕地懒是第二个叫兽,会道貌岸然的祝她幸福。

地懒自那日后也一直没有消息,直到过年的喧闹散去,直到老妈和女儿回归,直到她又开始忙碌的生活~~难道他就此消失了?

这一日,云享突然牙痛难忍,奔到医院,立马被汹涌的候诊人流吓着了,这样排下去大概下辈子才能看上医生吧!她拍了个候诊大厅照片到朋友圈,感叹这年头看个牙真要命,她又能怎样,只有发发牢骚的本事吧,大概搏几个赞而已。

谁知刚发完,地懒就打来电话:你在哪个医院?

--省口腔[云享很意外,地懒居然还会来电话,只要他消失,她绝不能把他怎么着,她一不会撒泼,二不会演秦香莲,真是全世界最好辜负的女人了]

--你等等,我在附近,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地懒果然出现在门诊大厅,还是一身西装,脖子上挂了好几个工作牌,他说正好在附近开会,他火急火燎的说他临时溜出来的,马上还得回去,让云享把挂号单给他。然后他带云享进电梯,说去找他的熟人看能不能换个快点的号。

站在电梯里,刚好只有他们两个人,云享站在他旁边,与他只有一公分的间距,他目不斜视,只焦急的看着楼层数字。云享好想去抚摸他的脖颈,感受那细细麻麻的头发茬,可是不知为何,空气凝结了她的双手,将其困在身侧难以动弹。

一直不说话也不好,努力良久,她终于开口:你最近忙吗?

地懒依然不看云享,微微一笑:从过年到现在就一直加班,没歇过一天。[怪不得他一直没空发消息,云享心中一阵喜悦,牙痛都忘了]

正想再说点什么,电梯到了,地懒急匆匆的往前走,云享只能小跑跟着他。他到几个科室来回问了一圈,最后在一个主任科室门口,让云享等着,说一会儿叫她就可以进去了。然后他就旋风一样走了,要赶回去开会。

云享在等候期间,地懒又发来语音消息:以后去任何医院先给我打电话,任何医院。

哇!地懒的导医神通真不是盖的也!一个小时后,云享看完了牙,高兴的告诉地懒,感谢他为她节省了一天的宝贵时间。地懒简洁的发了个“赞”的表情。

到了晚上,地懒又发来问候:具体什么病症?云享告诉他只是发炎,医生给开了些消炎的,并建议她去买个冲牙器,经常冲一冲,云享很小白的问地懒,啥叫冲牙器?

地懒爽快的说:好,你不必操心了,回头我帮你弄一个。地懒贯彻了他言出必行的好品行,这“回头”并没有回到猴头马月。虽然云享并没太当真,她自己懒得去找神马高科技的冲牙器,反正牙不疼了,得过且过,继续忙碌的生活。

不想过了一周,地懒发消息问她地址,上次送包子告诉过他,又忘了,估计他也懒得查聊天记录,也罢,再给他写一遍。

第二天,云享正上班,接到电话,一听就是个稚嫩的学生,非常恭敬:云老师,您好,杜老师让我给您送个东西,不知您现在在家吗?

--我在上班,但我妈在,可以让她收,你到小区门口告诉我下,我通知她出去拿。

--好的,待会儿我电话您。

地懒又指挥学生送东东了,是冲牙器吗?哎~他就这么忙,都没空跑一下顺便见见她吗?还是说尽量避免见呢?抑或者懒得见?种种猜测抵消了对地懒守信重诺且温暖窝心的欢喜,云享心里是五味杂陈。

晚上回家,看到那一大包东东,有两大瓶漱口液、一个日本进口冲牙器。老妈好奇的问这是啥东东啊?谁给的?云享简单说是单位福利,世上哪找这么好的单位去,啧啧!

云享礼貌的感谢地懒,地懒体贴的说:这款是比较适合个人使用,质量也不错,两瓶漱口液应该够你用一阵子了。我不能老陪你,希望算一点补偿。

补偿?云享搜了一下这款冲牙器的价格,近千元,地懒还真大方,比笑面虎的筷子值钱。可是,补偿什么呢?啪啪?不能给她婚姻?那还是她损失更大些。感情如何计量呢?她其实也搞不清对地懒用情多深,值金几何?可以一文不值,友情大放送,也可以千金难买,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她又能如何?只能安慰自己聊胜于无。

云享少时进过运动队,经过超负荷的锻炼,后来虽然忙于学业疏少运动,身体依然好得不要不要的,此后再没出过什么状况,也没法再借机联络地懒,然后她就还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单位~家,单调、重复、孤独。那个梦也日渐模糊,终有一天会消散吧。

然而,有一天,云享正准备下班,突然接到地懒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到金中大饭店来。金中大饭店!全国最早的五星级宾馆,八十年代还一直位居全国最高楼首位!这种地方是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进去的地方,那里就是金钱与地位的象征,不是她这种平民可以企及的,看地懒打扮也很低调,怎么会到那去?难道他竟然是富二代?

出了地铁,云享看见地懒正在地铁口边玩手机边等她。他还是穿着很普通的夹克衫,没有一点富二代的样子。他看见云享高兴的一摆手,转身带路,让云享跟着他走。在公共场所看来他是永远不会牵她的手了。云享只能快步跟着他。

他边走边告诉云享,老爷子主持一个学术会,正好多要了个房间。一切都是那么轻松,那么自然,仿佛不过是多买了颗白菜。原来他的父亲是医界泰斗,他读到博士也是顺理成章,怪不得他涉猎广泛,什么都能对答如流。云享这种父母都是初中毕业的工人,自己也仅仅读到本科的人,其实他们是云泥之别啊。

进到房间,云享好奇的四处观察,五星级的标准间果然处处透着高雅,豪华的大床垫、别致的枕套、完全找不到把手的衣柜~~云享正在观察一个雕塑到底是什么材质,赫然发现地懒已经洗完澡一丝不挂的站在大玻璃窗前俯瞰整个N市中心区,这玻璃外有薄膜,绝对不用担心被外面看到。

云享也凑过去看,指着下面一栋高楼说,那是她主持的工程~地懒看了两眼,不做评论,只抱住她吻起来。

云收雨歇后,两人拥在被子里看电影,五星级饭店的电视还可以看很多正在热映的大片。看到一个情节,一对T0U情的人被正主抓住,闹得鸡飞狗跳。云享心里不是滋味,觉得她跟地懒也好像在偷情似得,总是不太光明正大。

地懒仿佛猜到,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那么一小会儿跟一起睡一晚是不同的。

是啊!不同,起码这一整晚她可以拥有他,享受他的怀抱。

地懒抚弄着她,问:其实你很喜欢啪啪对不对?怎么能忍这么多年呢?平时怎么排解呢?

--只能看剧呗。[云享自嘲的笑笑]

--可以找点爱好,光看剧多空虚。也再找找合适的对象,照着我的样子找。[反正他是只能跟她玩玩了,这也算提前预警过,法律有文:只要提前警示,后续发生任何事故不能追究责任。她能奈何,飞蛾扑火,活该!]

--哪那么容易,我这阶段就是高不成低不就。你除了网络还有什么渠道?

--我可以去撩小学妹呀。

--所以说啊,男女这点就是天然的不平等。

--你看你不平衡了吧,要淡定。

……

清晨,云享还在梦乡,感觉唇间一团湿润,同时身下一紧,那熟悉的手臂再次搂紧她,将她与它的主人连为一体,以共同的频率摇摆、震颤~她仿佛在大海上飘荡,无可依傍,唯有抱紧他,完全的依赖他,将一切毫无保留的交予他……她喜欢他的怀抱,喜欢他的一切~然而~她却不能拥有,哪怕现在的感觉多么强烈,仿佛所有的真实都握在她手里,但火一般的炙热终究会冷却,一切终究会化为烟雾,再难抓住丝毫。

两小时后,云享坐在饭店顶层的云中旋转餐厅吃早餐,地懒赶着去开会,并没有陪她共进早餐。

这里应有尽有,中式西式、各种饮料、粥饭、点心、水果……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不提供,想必五湖四海的、七大洲八大洋的人都很满意。

云享透过弧形的大玻璃俯瞰这N市,不由记起刚工作时,单位领导夜郎自大的也想在自己十几米高的办公楼上安这样一个旋转歺厅~~繁华的市中心一览无余,连一根窗框都没有的360度无死角大窗必定花了天价打造,恐怕她这一生只有一次机会欣赏这美景吧。

餐厅里外宾居多,偶见天朝人也都穿着贵重名牌,妆容隆重,不似她穿着不知名的衣服,梳着简单的短发,浑身上下连个首饰都没有,好似误入大观园的小丫头。

再丰盛的食物也有吃完的时候,哪怕云享的嘴再小,咀嚼得比蜗牛还慢。云享终于还是一个人进了电梯,从云端降到地面,走出饭店,彬彬有礼的门童向她颔首致敬,为她开门。

数步之后再回首,那门已关上,万千繁华已与她无关。前路只有通往地铁的小径、斑驳的水泥路、匆匆来往的芸芸众生,她不过是他们中的一员,再难于高空俯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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